韩雪儿扑闪着一对大大的眼睛，问：“你俩比武，谁输谁赢？”

“当然是我更胜一筹！”张长弓叫道：“他是蛮力，我是巧劲。”

“你教教我。”

张长弓看着她热切崇拜目光，不禁洋洋自得，满口应承。当下从靴筒里抽出鸳鸯剑，随手舞了个剑花，说：“屋里腾挪不开，我到院子耍给你看如何？”

他知道韩雪儿出生武将世家，身边高手如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使出看家本事只怕难以打动少女芳心。

韩雪儿娇滴滴说：“不急，我先把你的靴面缝补整齐。”

张长弓心头一热，这些日子为韩雪儿神魂颠倒，靴面几时裂开了都不自知。他看看自己露出的脚趾，咧嘴笑了。

韩雪儿从荷包里取出针线，蹲身取下马靴，坐于灯下，飞针走线，手法娴熟，很快补好破洞，修复如新。她替张长弓穿上马靴，低头内疚说：“我还欠您一套袍服，不知几时才能达成？”

张长弓热血澎湃，忍不住抓住韩雪儿的玉手，痴痴地说：“雪儿亲亲，嫁给我吧！我保证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一辈子只对你好。朅盘陀国的死活于你何干？我们今晚就逃出城去，找一个世外桃源定居，不问世事，只专心生孩子！”

韩雪儿抽出手，幽幽地看着张长弓，眼神里满是失望。她低声说：“张公子，您是商人，在商言商，无可指摘。只是宋氏家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外祖父胸怀苍生，就算面对皇帝也宁折不弯。英武可汗步步紧逼，我们没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战。蒲类工事尚未竣工，在朅盘陀国拖延越久越好。何况银月公主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可不报。”

张长弓哈哈大笑，板着韩雪儿肩膀说：“我开玩笑的，你居然当真。我张长弓站着撒尿的主，怎会贪生怕死，连个弱女子都不如？是我抢走了阿史那·杜平的新娘，让他丢尽颜面。我不怕他报复，只担心你的安危。你都不怕，我还怕个逑？走，看我耍双剑去，莫要小瞧了你男人。”

韩雪儿羞得满脸通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随张长弓来到庭院。

雨停了，一轮明月高挂，庭院角落一株松柏树叶绿得发亮，青石板湿哒哒的。张长弓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腱子肉，双剑在手，舞动如飞。他身姿矫健，步法灵活，时而如蝴蝶穿花，时而如猛虎下山。攻防合一，气势如虹，刺、劈、挑、撩，剑光闪烁，水花四溅，一套剑法使得行云流水，精彩纷呈。张长弓收势站立，气不喘脸不红，只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上渗出细细的汗珠。

“好！”众人大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