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威武霸气,可飘忽的尾音却彰显了他心里并不平静的心绪。安王自然害怕,他又没有上阵杀过敌,自小就在京城中养尊处优着长大,哪里能比得上身后副将从尸山血海里来去的杀气。周围数个士兵顾忌着被挟持的安王缓步靠近,安王甚至眼尖地看见了不远处的弓箭手,他们已经撑开了箭弦。见身后的刀微微一抖,他顿时收敛了几分害怕,重又得意洋洋起来。他母妃家族有的是钱,京城首富乃至全国首富都出自他家,是以安王招兵买马时从不缺钱,这些士兵被他养得各个健壮勇猛,就是为了今天的谋反,为了这次谋反,他几乎动用了身家性命,此举只许胜不许败!“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将本王救出去?!”
终于,一个死角处缓缓靠近副将的士兵悄无声息近了身前,他高高举起剑正要刺去,可下一秒整个人就僵立在原地,口中溢出一口鲜血,双目圆瞪,似乎不可置信。只见他的胸口处,一把利刃缓缓抽出。尸体轰然倒地间,安王看见了站在尸体后面,穿着与造反队伍如出一辙的军服。
“你······”安王大惊失色,他的士兵怎么会出手杀死了他的人?!
“你的命令似乎不管用啊,安王殿下。”晋王终于开口了。他眼神肃杀,看着瞪向他的安王,晋王唇角微勾,“那不知我的命令是否有用。”
他高坐在马上,只听见一声冷淡的动手二字,那一瞬,对着安王身后副将的弓箭手齐齐调转箭头,呼啸箭羽划破半空,射中了身边持剑的士兵,大片大片人轰然倒地,惨叫声连连。
与此同时,安王身后战列整齐的士兵也仿佛听到了号令,齐齐从袖口抽出短刀,十分利落,整齐划一的捂住前面士兵的嘴,短刀穿喉,一击毙命。短短几息间,地上已经躺了无数的死尸。
安王都快被吓傻了,他不敢置信自己的精锐部队为何会自相残杀,而他重金买来的副将也持剑对向他,一切似乎都面目全非!他双目赤红,不敢相信还未攻城,自己的队伍就折损了一半,不顾身后戳向他腰间的刀,安王朝对面淡定自若的人嘶吼出口,“是你!你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计谋,所以才将计就计,让我上当!”
晋王没有否认,他挥了挥手,对面的士兵就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异党,一瞬间城门口站着的人除了安王以外,已经全部是晋王的人了。甚至还像是刺激不够,那群拔刀相向僵持着的禁军忽然收起了刀,继续哥俩好的站在了一起,从他们毫无芥蒂的动作无疑能够看出,他们是在做戏。
这一场谋反成了一场笑话,甚至还未开始就夭折在了路上。安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全部被解决,他几乎疯了一般想拿剑杀了晋王,“你以为那老东西信任你吗?你就算帮着他解决了我又如何,有反心的不止我一人,他待下不公,我们凭什么要屈服,而你,自始至终都没有获得过他的信任,你以为他是慈父,那你就彻底想错了,大错特错!”
晋王策马靠近他,居高临下的态度带着无声的蔑视,这样的眼神险些又将安王气个半死,他咬牙握紧拳头,忽然发问,“你是怎么识破我的计划的,我为了与他们避嫌,这些年来从来只是书信交流,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这不可能!还有京郊军营,我明明······”
“京郊军营是父皇的禁军统领蒋骋所统辖,蒋骋是父皇最为忠实的拥趸,他御下有方,底下的人又怎么会为你所用?”
“至于你想等的端王,他亦不会来了,你与他约定的是城门相见,但你难道不怀疑为何到了如今他还未出现吗?”
安王瞳孔一缩,“是你······”
晋王没有再回答,他拉着缰绳调转马头,不必他多言,底下的人就自发带着安王入了皇宫,等待临帝的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