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忽地转身往门外走去,声音冷沉压抑,让人后背一寒,“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东西翻出来!”
到达蒹葭院的顾水柔眼神陌生地望着眼前近乎疯魔的人物,她呼吸忽然一窒,一颗心也被搞高高吊了起来。她自是知道自己在蒹葭院内动的手脚,可她一直都认为哪怕两人怀孕,有她这个很快出世的孩子相比,别人的孩子不值一提。可现在,她迟疑了。
屋内忽然传来几声压抑的痛吟,晋王浑身一僵,身体却比脑子反应还要快,已经疾步往屋内跑去,天青色床帘被掀开,唇瓣毫无血色的阿娆躺在那里,微阖着眸,仿佛下一刻就会化为翩飞的胡蝶,消失在尘世间。
她缓缓扭头,看见直直站在床榻边的晋王时,她似乎用尽了身上的力气,朝阿鸢伸手,声音虚弱,细弱蚊蝇,“王爷身上怎么如此单薄……阿鸢,将我做的披风给王爷披上,这样冷的天,感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阿鸢紧紧咬着唇,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偏过头没有回答。
晋王不知何时眼尾也满是殷红,他缓缓上前握住阿娆的手,将自己的脑袋抵在她掌心处来压抑自己汹涌的情绪,“我的手一点也不冷。”
阿娆低低笑了一声,忽然看向阿鸢,静静凝视了几秒,她再次开口,声音却不再如方才那有样温柔,“王爷,妾身的肚子好痛,孩子是不是没了?”
晋王浑身一颤,手上的温度便缓缓抽离,他忍着心底如潮悲痛望着阿娆,低声道,“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阿娆仿若迷茫虚无的苦笑,“奴婢似乎,不适合在后院了。”
床上人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晋王怔怔地望着,看着那白玉一般的脸颊,不知何时,眼尾滚落一串泪珠。他愣愣伸手,想要替阿娆拭去眼泪,可目光却不经意扫向阿娆的枕头旁,还未完工的小衣裳上绣着漂亮的小金鱼,小金鱼摇着尾巴,栩栩如生。
刹那间,男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顾水柔被强行拖拽着进到偏房时还在厉声威胁,可看到坐在中央神色莫名的晋王时,她忽然住了口,随即勾起一分笑意,“王爷,阿娆没事吧?”
“你杀了本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