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两个字,几乎是从玄衣牙缝中挤出来的。
薛萧辞语塞。
他第一回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付府:
下人急匆匆从外面进来,见到付家巡,焦急说道:“老爷,不好了,少爷被关起来了!”
“少爷?”
付家巡明白过来,下人口中的少爷并不是萧诵,而是付新。
“他为何被关起来了?”
“奴才不知道,只是知道今日陛下召见少爷进宫,然后……少爷就被抓起来了!说是谎报悬赏!不管是谁去求情,一律三十大板伺候!”
付家巡很是不悦:“一群废物!当初我就不同意他去考什么悬赏司,现在好了,掉脑袋的事情他也做得出来!”
“老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付家巡冷哼一声:“废了就废了,左右不是能扶得上墙的东西,被关就被关吧。”
下人懂了付家巡的意思,不再言语。
“表少爷呢?”
“表少爷已经许久没归家了。”
“哼!定是又到哪里鬼混去了!”
“老爷,要去找吗?”
付家巡抬手:“不了,让他玩个够。下去吧,我想静静。”
“是,老爷,奴才告退。”
付家巡关上书房的门,从一个暗阁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些来往的信件。
“付新啊付新,谎报悬赏的事情可是掉脑袋的,左右你也活不成了,不如替爹背个黑锅,也算报答了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付家巡收好信件,心生一计。
——
谢将军府:
“什么?!”
付心蓉拍案而起:“付新被抓了?!”
“是啊。”丫鬟如实说道,“少夫人,您听说之前何尚书被杀一事了吗?”
“略有耳闻。”
“是影杀的手笔,之前付大人不是说影杀已被伏诛吗?悬赏都拿了,结果影杀还活着,陛下震怒了。”
“那薛大人不是一样……?”
“薛大人已经死了。”
付心蓉猛地看向丫鬟的眼睛:“你说什么?”
“宫里的人是这么说的,薛大人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
“是啊!”
付心蓉喃喃道:“该死的人还活着,怎么不该死的……”
“少夫人,您没事吧?”
付心蓉摇摇头,稳住心神:“没事,我能不能去看看付新?”
“陛下亲自下旨,不准任何人探望,也不许任何人求情。”
“已经定罪了?”
丫鬟摇摇头:“这个倒没有,只是听宫里的人这么说。”
“那还好。”
付心蓉松了一口气。
“不过少夫人,还有一件事,陛下皇兄的血脉找回来了,叫……叫乔言之。”
“乔言之?”
“嗯,不过大家都叫他祈王。”
——
京都最大的酒楼中,巧儿看着面前坐着的人说:“这就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苏春:“影杀真的……还活着?”
巧儿点头:“自然还活着。”
“那晚的姑娘呢?”
“她有自己的计划,我们所做的事就是随时配合她。”
苏春:“你们……怎么和她取得联系?”
“我们不会直接对接她。”
“原来如此,那接下去我们该做什么?”
巧儿只说了一个字:“等!”
——
接下去的日子,薛萧辞忙得几乎不着家,楚景一个人待在家里,每次玄衣想过去跟她说说话时,都会被下人拦住。
几天后,玄衣也走了。
楚景捂着嘴,突然干呕起来。
丫鬟见状,赶紧去请了大夫。
“恭喜夫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楚景愣了愣:“有喜?”
丫鬟高兴地送走了大夫,楚景坐在那儿,一直没动。
天气已经转凉了,楚景很早就躺在床上。
身后忽然贴上一个僵硬的胸膛,是薛萧辞回来了。
薛萧辞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手贴在她的腹部。
“听人说,你有身孕了?”
“嗯。”
楚景转过身去,看向薛萧辞,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多少的喜悦,更多的是担忧和不忍,还有一分很浅很浅的疑惑。
楚景抚上他的眉眼,轻声问道:“阿辞,你不高兴吗?”
薛萧辞抓住她的手:“我不想你承受这份痛苦。”
“可这是我们的孩子……”
“你想要?”
楚景点了点头:“想,毕竟是我和你的孩子。”
“那就留下。”
楚景将头埋进薛萧辞怀中,手环住他的腰。
她唇边的弧度早已经消失不见,闭着眼睛,让人看不出喜怒。
这个季节,外面已经听不到蝉鸣了。
夜幕中的弯月高高悬挂,光束照进一个阴暗狭小的房子中。
萧诵虚弱地靠在墙上,他的嘴唇已经干裂得起皮。
“水……我要喝水。”
忽然,萧诵脸上被泼了一桶水。
他睁开眼睛,努力去看泼水的人。
是莱文公主身边的侍女。
“你……你这个贱人,怎么敢这么对本将军?!还不快放了本将军,再给本将军磕头认错!”
侍女没有搭理他,放下碗,走到明月身边。
明月心情十分不好,卷着鞭子,找出一个最为顺手的长度。
“萧将军?”
明月看向侍女,侍女给她一个肯定的点头。
明月挺了挺背脊,接着说道:“那天晚上的刺客,就不用我说了吧?肯定是你的手笔。”
萧诵一噎,移开视线否认:“公主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吗?那我给你一点提醒!”
明月将所有的怨气和怒气都发泄在萧诵身上,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去抽打他。
萧诵一开始一直求饶,到最后,竟然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呻吟的喘息。
明月像是见了鬼一样停下来,俯视着萧诵。
萧诵爬过去,想要抱住明月的大腿,明月受惊,不停往后退去。
“公主……”
萧诵喊着,脸上带着莫名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