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意自那日过后便病了一场。
柳元青知晓真相,来看望妹妹,将傅晏铭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着妹妹苍白的脸色,他又忍不住自责:“都怪我。”
“若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认识,事情也不会发展成今日的地步。”
“哥,怎么能怪你呢?”
柳霜意靠在软枕上,一口气将药喝完,飞快拿起一枚杏干放进嘴里,压住舌根处泛起的苦味。
“说来也是我自作自受。”
她苦笑道:“明明此前傅晏铭百般推脱时我就该知道了,可笑我竟还抱着期望,给了他伤害我的机会。”
柳元清接过药碗放到一边,闻言皱起眉头:“这更不能怪你了。”
“说来说去,全是傅晏铭的错。”
他厌恶道:“枉我之前还引他为知己,没想到他品性这样低劣。”
看见柳霜意脸上的黯然,他又笑起来。
“好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
“等你病好了,哥带你出去玩,咱们去江南,好不好?”
柳霜意奇道:“爹同意你今年不下场了?”
柳元青点头,有些赧然:“爹说叫我再过两年,今年下场也行,就是会丢了爹的脸。”
柳霜意一下子笑出声来。
“笑了好,笑了好,你整日板着一张脸,爹娘和我吓死了。”
柳元青松了口气,也笑起来。
书院里关于傅晏铭和柳霜意的议论看似平息下去。
实则在顾川柏被一同赶出书院后,引发了更热烈的讨论。
不少人问到傅晏琅面前。
“傅兄,晏铭兄到底是因何被赶出书院的啊?”
“是啊,他向来温文尔雅,做事分毫不差,究竟怎么惹恼了山长?”
柳寒松对外称,是傅晏铭因自身原因要离开书院。
但谁会信?
近来山长的冷脸,可不止一个人看见了。
傅晏琅阴沉着脸,觉得丢脸又难堪。
这叫他如何说?
那日荣国公夫人带着傅晏铭离开书院时,是派人来同他知会过缘由的。
所以他知道,此事是自家大哥做错了,得罪了山长。
知道后,他第一反应就是要同自家人一块儿回去。
可母亲身边的人说了,要他继续留在这里读书,要是两兄弟都回去了,指不定这书院里的人该怎么编排他们呢。
但傅晏琅也是真待不下去了。
以柳元青为首的,他昔日的同窗好友们,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对他冷了下来。
他自恃身份高贵,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可无止境的冷漠和无处不在的鄙夷不屑的目光还是叫他接受不了。
他堂堂国公府二公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傅晏琅决定要走。
他先去找了夫子。
原以为夫子会劝他留下,没想到夫子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像是早就知晓他呆不长久似的。
傅晏琅火速回斋舍收拾行李,出门时正撞上柳元青。
柳元青看着他,颇有些感慨,勉强拱手一礼:“一路顺风。”
傅晏琅冷哼一声:“装什么?”
“你们难道不是巴不得我早些走吗?”
原想着那件事总归是傅晏铭所为,与傅晏琅无关,多年同窗之谊,道一句一路顺风还是使得的。
没想到这人一开口就是呛声,反将柳元青的火也逼了出来。
“傅公子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