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关中属我月底求月票
“杀!夺纛者擢升三级!俘郑畋、王式者擢升三级!!”
“杀!!”
达溪水北岸,随着刘继隆利用唐军松懈的间隙发起突击,唐军阵脚被破,前军溃退之势已然无法阻止。
郑畋、王式等人脸色异常难看,眼睁睁看着前军不断溃退。
“撤!后撤!”
“前阵破了!快撤!!”
“不准后退,后退者斩!!”
“直娘贼,你娘的头!”
前军队副的数百名督战士兵手持陌刀,厉声呵斥,结果迎来的却是同袍的率先挥刀。
霎时间,手持陌刀的数百名督战队副开始举起陌刀,手起刀落。
数百溃逃的溃兵被阵斩当场,哪怕因为重甲而没有立刻死去,但那十五斤沉重陌刀狠厉劈下的力道,却让不少人都疼痛的跪倒地上,亦或者直接晕厥。
后方本要溃逃的唐军眼见如此,纷纷止下脚步,面露犹豫。
“都滚回去!!”
队伍中,指挥督战队副的一名高大列校振声高呼,手握陌刀威慑众人。
“那人是谁?”
郑畋眼见前军溃兵被稳住,稍微舒缓一口气,忍不住询问左右。
左兵马使李昌言的弟弟李昌符见状,当即作揖回应道:“此为邠宁军列校朱玫。”
“阿兄此前见他高大魁梧,便召其入节制诸镇猛毅之士。”
“好!”郑畋满意颔首:“也是个忠勇之人啊……”
不等他话音落下,却见前军再度骚乱起来。
“杀!!”
但见阵上的汉军结阵压来,尤其是代表刘继隆的大纛,更是身先士卒般的冲杀在前线。
刘继隆的这般做法,使得汉军全体热血沸腾,手持长枪的战锋与持钝兵、弓弩的跳荡配合默契,如墙而进。
原本好不容易稳住的前军阵脚,随着汉军不断压来而彻底崩溃。
“直娘贼的,往后是死,往前也是死,他们不过数百人,如何挡得住我们数千人,冲!!”
“冲啊!!”
前军的诸镇官兵,已然被汉军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再回头结阵与汉军交战。
比起和汉军交战,他们宁愿与这数百驻队交战。
千余溃兵开始冲击驻队防线,朱玫见状,只得率军抵挡溃兵冲击,而更机灵的溃兵则是绕过驻队,发了疯的往西边撤去。
其他人有样学样,而那些原本还在战锋线上死守的前军,眼见四周人跑得差不多了,当即也丢下长兵开始逃跑。
“小年兄!”
郑畋指尖泛白,忍不住看向王式,面露绝望。
“撤!”
王式眼见前军的崩溃无法挽回,当即开始挥舞令旗,指挥中军和后军开始结阵撤退。
前军已然溃散,根本无法有效号令,不如用他们的性命来为中军和后军撤退做垫脚石。
“哔哔——”
刺耳的木哨声作响,近两万唐军开始步步为营的后撤,阵脚丝毫不敢松动。
刘继隆见状,当即勒马挥舞令旗,而旗兵也开始挥舞军旗,将旗语传递各军。
窦敬崇、王重荣所率六千汉军停下了追击的步伐,而刘继隆所率的两千余马步兵则是开始绕开唐军主力,开始去追杀那些溃逃的唐军。
马步兵手持角弓弩,在疾驰追击到这些溃兵两侧的时候,扣动扳机,面突射死这些逃亡的唐军。
刘继隆没有下令招降这些溃逃的唐军,因为他就是要用这些溃逃唐军的性命来刺激剩余那近两万的唐军。
在他们结阵后撤的路上,这些唐军只能眼睁睁看着同袍被汉军戏耍追击而被射杀,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情绪。
王式脸色阴沉,郑畋也看出了刘继隆的手段,再也保持不住他的姿态,咆哮道:
“都是大唐子民,他们为何能下如此狠手!!”
他这话在唐军听来,仿佛是那么回事,但在刘继隆和汉军看来,唐军似乎从未将他们视作自己人。
“招降,弃兵降者不杀!”
刘继隆眼看目的达到,顿时便挥手下令招降起来。
杀鸡儆猴,是让唐军产生兔死狐悲的情绪,使其士气低落。
如今招降,则是给他们一线生机,让他们知晓投降便不必牺牲,从而更容易击破他们。
“弃兵降者不杀!”
“全都跪下!!”
两千余马步兵扩散开来,将逃亡的数千唐军尽数招降,而这些唐军眼见有活命的机会,此刻纷纷丢盔弃械,纷纷跪在地上,等待招降。
汉军将他们赶到达溪水旁,隔绝他们与唐军主力,随后虎视眈眈的看着唐军主力缓缓移动后撤。
“我军阵脚稳固,刘继隆必然不会再行强攻之举!”
郑畋额头冒出冷汗,却依旧有着这份自信。
眼下中军和后军以老卒和凤翔军为主,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只是面对他的自信,王式仍旧表情凝重,目光不断在刘继隆所率马步兵,及东边三百余步外的汉军打转。
六千汉军此刻席地而坐,正在恢复消耗不少的力气,同时救治刚才破阵负伤的兵卒。
不论唐军还是汉军,只要人还活着,他们尽数将其带往了灵台县内,寻求救治。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见唐军近两万人的主力从百步开外的距离,贴着灵台原徐徐撤退,刘继隆也不慌张。
“下马喂食马料,押送俘虏前往灵台县圈禁,且让唐军先撤。”
他吩咐一句,左右都尉先后下马,率领兵卒喂食马料,喂食淡水,派出百余人押送这三四千唐军返回灵台县。
他不紧不慢,尤为从容,反倒是窦敬崇及王重荣等人略微焦急。
“汉王他怎么了?官军都快撤走了!”
王重荣十分着急,而他左右的其他都尉亦是如此。
一刻钟过去,唐军紧张的撤出了二里地,而刘继隆仍旧没有下达任何军令。
这时,五千余民夫牵着五千匹乘马绕过灵台县,沿着达溪水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窦敬崇等人表情瞬间从焦虑变为欣喜,当即指挥三军上马,而没有马匹的兵卒则是被留下,看押灵台县内俘虏。
“汉王!”
窦敬崇等人骑马快走而来,刘继隆见到他们,颔首回应同时,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唐军。
他们距离自己不过三里地,稍微用力就能追上。
“他们应该将民夫和车马放在西边七八里开外,你现在带人先去截击他们的民夫和车马,将民夫和车马重新带往灵台原北部,分兵看守后返回官道。”
“此地距离百里城三十余里,安破胡想来已经行动。”
“杨公庆若是中计,百里城唐军必然折损甚重,即便没有折损,有安破胡所率精骑包围,百里城的官军也无法出城。”
“暂且跟着他们,待到他们精疲力尽时再出击。”
刘继隆冷静交代所有,窦敬崇闻言脸色浮出喜色,连忙作揖:“是!”
话音落下,他当即抖动马缰,率马步兵朝西边追击而去,而刘继隆则是不紧不慢的带着两千人跟在后方。
“稳住阵脚!”
“哔哔——”
眼看着汉军再度杀来,重新接过令旗的郑畋开始下令,近两万唐军也在汉军逼近里许的情况下,稳稳的扎营当场。
他们此刻位于达溪水北岸的河谷狭窄处,两万人列阵在此,汉军也无法通过,只需要防守一面即可。
窦敬崇见状,当即驻马分兵。
不过十余丈宽的达溪水,加上关中久月无雨,水位下降得还不到腰间。
窦敬崇分出一千五百马步兵,由其子窦铣统帅渡河,走南岸绕过唐军。
郑畋等人见状,脸色骤变,也知道了刘继隆想做什么。
“此前分兵的精骑,恐怕此时尚未回应,且先派人领五百骑兵阻截这支叛军,绝不可丢失辎重及民夫。”
王式反应极快,郑畋闻言也连忙看向身后李昌符:“李都将,汝且率五百精骑与你阿兄疾驰返回营地,定要保住民夫及辎重!”
“末将领命!!”李昌符不假思索应下,随后提领五百精骑往西边疾驰而去。
正在渡河的窦铣见状,不由加快了己方脚步,留下郑畋所率唐军主力和刘继隆所率汉军兵马对峙。
“这样对峙不是办法,我军尽皆步卒,又皆披重甲,长此以往,叛军体力充盈而我军羸弱,必然动摇。”
王式看出了刘继隆的手段,随即对郑畋说道:“眼下可细分兵马为三军,三军接替在此列阵休息,等待烈阳退去,前番派出去的精骑也该撤回,而我军趁势撤往百里城。”
“眼下我军丧师二万,百里城粮草足够我军与杨副使所部吃三个月。”
“若能坚守三个月,必然能使叛军因冬季而撤军。”
王式说罢,郑畋也忍不住颔首,毕竟百里城经过加筑,其险要不输制胜关。
想到这里,郑畋作揖道:“此役全凭小年兄指挥,若某率兵而来,恐早为刘继隆所破。”
“台文不必如此,当下还是先行调度兵马才是。”
王式说罢,郑畋也当即调度起了兵马。
近二万唐军,分为三军后,依靠这不足二百步的涂滩更替列阵,交换其余兵马坐下休息。
本就疲惫的唐军,得知可以休息后,七成兵马尽数瘫坐下来,而汉军并不着急,众人下马列阵等待。
刘继隆与窦敬崇重新汇聚一处,五千多马步兵凑在一起,威胁着这近两万唐军。
时间流逝,而刘继隆所分兵马,此刻也在大放异彩。
“呜呜呜——”
达溪水上游,当号角声骤然响起,此刻的达溪水上游气氛沉闷,宛若黑云压在心头。
安破胡沉稳率领八千精骑在西侧虎视眈眈,杨公庆则是铁青着脸,身后则是跟随着一万五千余唐军。
清晨,他得知百里城西边二十里出现千余叛军精骑,当即便猜到了是叛军试图截断陇州与百里城的粮道。
为防万一,他留兵三千驻守百里城,亲率一万五千兵马前来围攻叛军。
只是当他率军出现后,安破胡当即率领余下七千精骑从西侧疾驰而来,他只能结阵自保,不敢挪动阵脚分毫。
此刻,安破胡正在马背上悠哉吃着香梨,不远处是被俘的上千陇州民夫和数十名押粮官兵。
“都督,我们只是略施手段,这杨公庆便领兵走出百里城了。”
“这些官兵撑不了多久,我们也能打出一场大捷了!”
安破胡身后两名都尉激动开口,安破胡却轻佻的拿着香梨放到面前嗅了嗅,嘴角上扬。
“这些官兵没问题,只是这北司没卵的家伙不行,这才导致他们成了熊兵。”
“都督说的是……”
二人都没有反驳安破胡的话,而安破胡眼见杨公庆所率兵马摇摇欲坠,当即大口吃起了手中香梨。
汁水飞溅,果在口腔中炸开,使得安破胡尤为满足。
一个香梨被他三下五除二吃光,不等他擦干净手,便见官军阵脚浮动起来。
霎时间,原本还懒洋洋的他,此刻浑身紧绷,骤然拔出了插在旁边的马槊,催马挺进。
“哔哔——”
“冲!!”
时刻关注安破胡动向的两名都尉立马吹响木哨,叫嚷冲锋。
八千精骑冲锋起来的威势,仿佛整条河谷都震颤起来,便是达溪水都宛若沸腾般。
“结阵!战锋不可退!!”
杨公庆是第一次单独领兵,不可否认他的勇气,但他在韬略上的造诣,可谓普通。
“听某号令,战锋稳住阵脚,前五排换弩,余者尽数换步弓。”
“弩手去贼八十步即发箭,弓手去贼六十步即发箭,闻哨而放箭!”
他口口声声的喊出军令,全靠旁边的都尉和旗兵挥舞令旗来传达旗语。
当旗语传到前军战锋队耳边时,汉军精骑已经冲到了五十步开外。
“哔哔——”
木哨作响,无数汉军精骑纷纷张弓搭箭,而唐军的弓弩手直到这时才接到进攻的军令。
“放!!”
眼见汉骑逼近,唐军弓弩手引弦而发,无数箭矢如乌云压阵,缤纷落下。
军马中箭嘶鸣,骑士落马哀嚎。
阵上兵卒根本无心反应,只因一切声音都被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所盖住。
突击而来的汉军精骑瞬息之间射出箭矢,此刻距离双方不过三十余步。
“嗖!嗖!嗖!”
箭如飞蝗,直扑唐军战锋队的面门!
战锋队虽有扎甲护身,但面部却毫无遮拦。
汉军精骑的上千支箭矢只往一处射去,列阵此处的阵脚兵刹那间被射成了刺猬。
十数名阵脚兵被利箭贯颅,连句闷哼都没有便倒地不起。
“顶上!稳住阵脚!!”
尽管脑子慌乱,可看见前方暴露后,唐军兵卒还是下意识补了上去,待到反应过来,却后悔都来不及了。
他们眼见汉军精骑距离自己不过十余步,已经恐惧的闭上了眼,但这时汉军精骑骤然一分为二,如潮水般向唐军两翼分流,竟丝毫不与唐军枪阵硬撼。
“好……”
杨公庆来不及叫好,脸上的喜色便瞬间僵硬,瞳孔骤缩。
汉军精骑散开的刹那,杨公庆及唐军之中的所有战锋队卒,此刻都看到了汉军精骑身后的那支具装铁骑。
“嗡隆隆——”
大地震颤,三千具装铁骑如洪流倾泻,瞬息间撞向刚刚补员的那处阵脚,没有给那十余名临时顶上的阵脚兵任何准备。
“嘭!!”
“嘶鸣——”
“额啊!”
“砰!”
刹那间,长枪断裂,军马悲痛嘶鸣,人声哀嚎……
唐军的战锋队如麦秆般被具装铁骑撕碎,阵型被硬生生凿开一道裂口。
“补位!堵住缺口!”
杨公庆目眦欲裂,愤怒且惊惧的挥舞令旗,可却已经来不及了。
撤离正面战场的五千汉军精骑自唐军两翼回旋,期间不断张弓搭箭,箭雨倾泻而下,专射唐军面部。
“混账!!”
在精骑抵近面突与具装铁骑驰骋冲撞的夹击下,看似稳若泰山的唐军阵型彻底被撕裂。
杨公庆绝望的嘶吼,但很快便被淹没在铁蹄嗡隆声下。
前军被凿穿,中军跳荡与后军驻队根本反应不过来。
一万五千唐军与三千具装铁骑,看似五倍的差距。
但当阵脚被撕开,剩下的便是一边倒的屠戮。
“杀!!”
“逃啊——”
“不准后撤,后撤者斩!!”
汉军的具装铁骑还在唐军阵中厮杀,他们手中的马槊每次刺出,都将带走数百上千条鲜活的性命,无人挡得住他们兵锋。
承平日久的京西北将领与操训不足一载的唐军,何时经历过这样惨烈的景象。
无数平日看似骁勇的兵卒,此刻却仓皇失措,成为了临阵脱逃之徒。
前军的乱兵在仓皇下,不可不免的调头冲击到了己方中军,而中军在乱兵和汉军具装重骑及精骑抵近面突的打法下,骤然崩溃。
刹那间,前军与中军纷纷溃乱,并在汉军刻意的引导下,调头冲击了己方后军。
“撤!”
杨公庆眼见大势已去,当即调转马头,率领百余名骑马的都将、列校突围,舍弃三军往百里城奔逃而去。
两军对峙三个时辰,可真正交锋并破阵的时间还不足三刻钟。
杨公庆的突围,使得许许多多被裹挟的唐军看到了希望,纷纷跟随他朝百里城突围而去。
嫌弃甲胄厚重的他们,突围路上不断割断身上甲胄串联的革带。
披搏、裙甲、铁胄和弓箭……
四十余斤沉重的甲胄军械,仅是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脱得只剩下了十几斤的胸甲。
“弃兵降者不杀!”
安破胡眼见大批唐军试图突围,他自然知道这支唐军已经不成气候,也知道这些兵卒的价值。
在他率先开口招降后,他身后旗兵也挥舞令旗,使得各军团旅的将领,尽皆得知军令。
“止步降者不杀!”
“舍弃兵器,降者不杀!!”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招降之声响彻河谷,而安破胡也没有追击杨公庆。
只因百里城已经成为“孤岛”,此刻他只要与东边汉王的兵马汇合,百里城的官军就是瓮中之鳖。
本来还在逃亡的唐军闻言,当下舍弃兵器,纷纷跪在原地投降。
安破胡见状挥舞令旗,传令三军受降,并在之后休整马力,一个时辰后东进包围百里城。
相较于他的从容,此刻的杨公庆却如丧家之犬,与数十名乘马的军将逃亡百里城。
在安破胡击破杨公庆的同时,试图截击郑畋所部辎重民夫的窦铣,也率兵抵达了郑畋所部西边四里外的达溪水南岸。
此刻五百唐军精骑与千余步卒列阵达溪水北岸,与南岸的窦铣所部对峙。
两万民夫将辎重车结直阵,留下十丈宽口子,看来是准备接应东边的郑畋所部撤退。
左右校尉见状,纷纷对窦铣作揖:“别将,我军与官军人数相当,干脆舍下马去,结阵渡河强攻!”
“没错,不必与他们对峙,即便我军阵脚不稳,也能将其击败!”
汉军将领表现出了极强的自信,而窦铣也不假思索的颔首道:“传令三军,下马结阵,渡河强攻官军!”
“凡领兵先登北岸者,即为此战首功!”
“末将领命!!”众将纷纷应下,而窦铣也率先下马,当即与军中兵卒将弓弩、乘马留在原地,仅持长短兵开始渡河。
此处的达溪水无疑更为浅薄,只到兵卒大腿根部,不足三尺深。
一千五百汉军渡河而来,北岸的李昌符见状,当即下令:
“传令、前军战锋弓弩手结阵即发箭,战锋不得后撤,果毅领人督战。”
“若贼等岸,战锋先行压上,射手、弩手俱舍弓弩,各先络膊,执刀枪与战锋破阵。”
“若战锋队打贼不入,即着跳荡、奇兵强攻,骑兵不得辄动。”
“若前军被贼蹙迫,骑兵闻哨声迎前腾击,战锋、跳荡回阵整顿,等待军令。”
李昌符军令传达,一千唐军步卒立马上前结阵,在距离达溪水边丈许外列阵,并第一时间张弓引弦,箭矢不断射向正在渡河的窦铣。
李昌符领五百精骑于唐军步卒侧后方,随时等待突击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