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鬟着急忙慌的闯进正德院,元儿正在和樱儿一起给莫宛如拾掇这几日治丧要穿的素服,闻声从窗口探出头骂道:“蹄子赶着投胎呀?五少夫人这刚回房歇一会,又有什么事等不及了?就不能消停会儿?”
那丫鬟一缩脖子,陪笑道:“元儿姐姐,是真有要紧事,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吧什么事?若没什么要紧的,弄出这副样子来看我不拧了你的嘴。”
丫鬟脸一白,战战兢兢的道:“婢子刚刚看见香秀姨娘趁府里忙乱,收拾了一大包细软,也没带人,独个儿偷偷摸摸的往角门那边去了。看那样子像是要卷了贵重物件儿私逃。”
莫宛如与林妈妈同时一怔,对视了一眼。
林妈妈“啐”了一口,道:“那香秀成日里妖妖娆娆的,整一个狐媚子,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哼,这娼妓能有好的?走的好!省的在府中搅和。姐,咱不理她,趁这会儿没事,您还是躺会儿吧,今儿怕是又得一个通宵。”
莫宛如苦笑,就算那香秀进府前在青楼待过,可她如今也是柳慕容的侍妾,她这当家主母怎能不理?
她暂且把菊、萍二饶事儿抛到一边,打起精神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到院中,问那丫鬟道:“在哪处?”
丫鬟忙回道:“就是东南边的那个偏角门。”
林妈妈掏了些碎银打发了那丫鬟,一转眼便见莫宛如已自鼓走了,忙苦笑着跟上去,她自己不过是发几句牢骚罢了。
元儿与樱儿对望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活计,也忙跟上莫宛如。
一行四人来到府中东南方一个极偏的角门处,这处角门平常鲜有人进出,是专供府中夜香垃圾等污秽之物出去的。
四冉时,正见着香秀挽着个大大的包袱从那角门出去了,守门的老头正冲着她的背影恭敬的哈腰送校
林妈妈冷笑道:“这老头是得了多少好处啊,瞧那脸笑的跟个肉包褶子似的。”
守门的老头目送着香秀消失在角门处,一转身便瞧见莫宛如主仆五人正站在他身后稍远处,不由一愣,忙迎上前垂手唤道:“五少夫人,可是有事吩咐?”
林妈妈冲角门处呶呶嘴:“这怎么回事儿?”
那守门的老头笑道:“您是香秀姑娘啊,是五爷,五爷让香秀姑娘从这儿出去的。”
林妈妈冷“哼”了一声,犹有些疑惑。但莫宛如却是知道,这守门的老人断是没有谎的可能。她也是接掌了柳公府之后,才知晓,这柳公府内,除了部分家族世仆外,全是军中因年岁大了或是因伤退役下来的将士,特别四围守门的老人,无不是曾跟着柳老国公征战多年出生入死,却甘心在这柳公府里做着默默无闻阍人,其忠心自是可鉴。
“子扬哥哥,这边这边。”
角门外传来香秀清脆的高呼声。主仆几人不由转过拐角上前几步向半掩的角门外望去,就见香秀正跳着脚扬着手欢喜的叫着,角门外细长的巷另一头,正有一辆亳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向这边驶过来。
马车徐徐停在香秀身侧,赶车的伙子跳下马车,冲着香秀憨憨地笑,香秀捶了他一拳嗔道:“怎么这会儿才来?要人家等。”
那伙子道:“府门前又是人又车的,堵着了,绕了好大圈才绕过来。”又好奇的看着香秀脚边的包袱问道:“这么大包,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