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大哥说的是!”陈访装作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昨晚就跟他说来着,这样不行。孔老夫子说什么来着,父母在,不远游也,他不听。前几日我还听我爹说,准备把我家那二十亩地也给叔父种呢,我们实在忙不过来了。”
“哎呀,奶奶的,你啥时候跟我说不行的,还不是你怂恿我跟我哥说的?”陈奉一听来气道,”还有伯父送地的事儿,你昨晚咋不说,你个臭小子,故意让我难堪是不是,我打……”说着又追着陈访满大街跑起来。
“回来!大街上你俩这,成何体统。”陈卿喊道,“小心让兵马司的人治你们个仪风不正。”
他想着弟弟刚才的话,这才回头仔细看看周围,伯父家新买的院子位于眼前这条繁华大街的黄金位置,是个典型的北方小院,门面四间,到底三层。临街是楼,仪门去两边厢房,一边打通的门面房牌额上用毛笔写着“陈家皮货行”几个大字,一边好像是用作库房的。此时天还早,周围的店铺都还没开门,街头也显得冷冷清清。
陈卿正看着发呆,一辆马车已呼啦啦停靠在他面前。
一个身着短褐色油布粗衣的车夫上前来恭敬的行个礼道:“大人可是要逛街,坐小老儿的马车吧,给五文钱就成,这车坐上舒坦!”
陈卿看都没看这车一眼,原本准备说“就这条街,我们走走就成了,”一看眼前这老人佝偻的身子,黝黑的皮肤,脸上深深的皱纹,又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伸手从怀里摸出七个钱道:“好,就坐你的车吧,我们三个人,给你多两个钱。”
……
随着车轮滚滚,安静的清晨很快便被南来北往匆匆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沿街的叫卖声打破。
一辆马车载着三个少年行驶在县城宽阔的街道上,这马车的车厢虽不是很华丽,却也足够拉风,行驶在车道上多少还能俘获些衣着简朴的普通百姓羡慕的目光。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拉车的马匹却显得有些瘦弱,拉车的车夫更是如此。
“这条街就是东关大街,你说奇不奇怪,潞城这个小地方县城并不大,它的关却很雄伟,就拿这东关来说,横贯东西足有三里之长,足足是县城正街的三倍,由于这条道直通着去潞州城的官道,这街道近些年来是越来越繁华,道路两边民居林立,有几千户之多,做买卖的商贾也不少,怕是也有上百户,像我们家这么大的也有几十户了。”陈奉一路上给陈卿他们讲解着,很热情的样子。
“几十家啊?那你还说你家在潞城县是数一数二的大户,还说什么来了潞城县就是到了陈家地界了。原来是吹牛的!”陈奉不失时宜的挖苦下这位只比他大三天的堂兄。
“那我不是……为了让你们到了潞城,底气足点嘛!”陈访低下头道。“再说我也没吹牛,我们家虽比不上申家这样的大家,家父在潞城县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起我陈家皮货行来,做生意的人还是很少有不晓得地!”
“吹,你接着吹!”陈奉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一旁陈卿的面容却突然动了下:“访弟,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申家?”
陈访被他这一惊乍吓了一跳,缓了下神道:“哥你咋了?”
陈卿追问道:“我是问你,你刚才说的比不上申家这样的大家是怎么回事,这个申家是?”
陈访道:“哦,申家啊,这你都不知道,还是不是我们潞城人了?”
陈奉也突然间想起什么,一看陈访这得瑟样子就来气道:“哎呀你个臭小子,长本事了是不是,才在县城几天就瞧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了?快说,这个申家到底怎么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