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古朴别墅的主人,正是淮北有名的国医圣手,赵唯东。
别墅面积不大,每一处花草摆置都别具匠心,若非对园林学造诣精深的大家,不能瞧出其中一两点端倪。
正堂里面,并没有悬挂那些医者科室常有的‘妙手回春’、‘救死扶伤’等锦旗,只是在门楣上方,有一面上书‘杏林小筑’的牌匾,甚是低调。
然而整个汴梁城都知道,在这间别墅居住的老者,乃是一位真正的在世华佗。
赵家三代单传,赵唯东的独子赵有良精于商道,旗下产业涉及酒店、餐饮、地产诸多,财力雄厚。比起专营地产的谢家即使稍有不足,也差不到哪儿去。
小筑内灯火通明。
赵唯东皓首白须,面前摆着一十八根银针,每根银针的针尖,都沾有一滴黑血。他用一张宣纸,逐个把每个针尖的血滴吸干,而后小心翼翼的将银针放回木匣。
在他对面,安家家主安永和,若无其事地坐着。
反观一旁站着的随从小杜,在见到银针针尖的黑血后,脸上忧色很重。
果然,就见赵唯东叹了口气,道:“安兄,你这隐疾已然深入骨髓,怕是再难治愈。这两个时辰的针疗,只能暂时减缓你的体痛,非是治本之法啊……”
安永和年过七十,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闻言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赵兄不要自责,本来我就该是入土之人,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上苍眷顾了。”
“只是不知……赵兄,你能否推算出,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几时的寿限?”
赵唯东没有说话,静静伸出三根手指。
“三年?”
安永和见状,浑浊的老眼不由一喜。
可他眼角的喜意还没泛开,就见赵唯东轻轻摇头。
一旁侍立的小杜心头悲凉,颤着声音问道:“赵老,难道我家家主的寿限,只剩下了三个月?”
“唉!安兄,你要早做打算了。”
赵唯东一声长叹。他行医多年,精于各种疑难杂症的诊疗,可偏偏对安永和的顽疾素手无策。眼看老友大限将至,却无能为力,他心里的遗憾惋惜,不比小杜要少。
“这……”
安永和茫然不知所措。
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当听到自己寿限只有这么短,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再者,安家族中事务繁多,三个月的处理时间,未必能让事事周全。
“听说苗疆那边,有巫神在世,精于筮卜鬼医……安兄在这三个月以内,如能寻到这种神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沉默良久,赵唯东不太肯定着说出一个建议。
“苗疆巫神?”
闻言,安永和脸色一变。
小杜却仿佛抓住一线生机,惊喜着说道:“是了!我也曾听师父提起过,说峨嵋道脉、岭南术法、苗疆巫神,乃是当代不世出的三大奇门。如果……”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永和摆手打断。
“罢了,生老病死乃是天命,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再折腾了。赵兄,谢谢你的美意,我就此告辞。”
他这话说完,也不愿多留,让小杜搀扶着站起,就欲外走。
赵唯东不知何故,却也不便阻拦。
这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年轻人,朗声道:“安老留步,你体内的顽疾,或许我可以看看。”
来人正是谢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