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闻言,自然是对着县官千恩万谢,他依旧装做不认识雪瓷是什么东西,能拿回典当的三十两,便已心满意足。
在白逸的心里,他才不要那个典当的破陶罐,那种东西,满大街都是,几十文钱就能买两个,哪有三十两银子来的值钱。
他兴高采烈的拎着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带着小雪,走出衙门,去城里购买厚厚又好看的衣服去了。
白逸拿去典当的陶瓷,乃是他在街边购买的两个普通黄泥罐,这两个黄泥罐原只有简单的雕花,雕的却是粗糙的亭台线条。
被白逸购买后,他便到郊外,找了一些花草的叶子,加上白石粉,涂在了上面,如此一来,白里还透着一丝绿,看起来复杂了,而且线条也精美了不少。
那种若隐若现的雪花,其实就是糊叶片时的印记,再加上陶油,使得表面光滑如玉。
当然,凭这种破东西,想骗人是很难的,更别说是当铺里的伙计,个个都是古玩界的高手。
然而一山还有一山高,白逸却利用了人的贪欲,加上他巧妙的引导。不怕你识货,就怕你不贪。
他先是装作很重视怀里的陶瓷,那是不舍得拿出来,又因生活所迫,不得不割爱,被他演的淋漓尽致。
加上他说他父亲是当官的,却由始至终没有说他父亲是当什么官的。
若没有贪念,那么他父亲只会是一个普通的小官,甚至是清官,怀里的陶瓷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陶罐。可若有了贪念,那么他父亲就可能是一个大贪官,怀里可能就是至宝。
大贪官加上雪瓷,又是母子连套,在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下,那小开自然不会去细看陶瓷,而是一心想将它占为己有,想着如何打发小乞丐,以最低的价格拿下陶瓷。
再加上白逸那种不愿意典当的扭捏态度,更如摧命符,让这小开完全忘了陶瓷的真假,一心只想占为己有。就算那个时候,白逸告诉他,陶瓷是假的,他恐怕也不会相信,只会认为白逸只是不愿意典当罢了。
在市井上,经常会有地痞流氓拿着假金子去兑换银两。
他们会说金子是谁给他们的,而所报的重量往往会比真实的重量低很多,如三十两,那么假金子的真正重量将超过三十五两。
普通人到不会轻意被骗,可那些习惯了称重金子的内行,一上手就会发现金子的重量比报的要重很多。
只要一称,立马就会觉得,拿金子来换的人是个冤大头,白肥羊,心里只想将重出来的部份占为己有,而忽视了金子的真假。
白逸只不过是利用了相同的贪欲罢了,而且他由始至终也没有撒过一句谎,若说有,那也只有他父亲是当官这一句。
可他自幼就不知道他父亲究竟是干什么的,只能说这句话是他遐想出来的罢了。
在白逸的心里,既然只能遐想,为什么就不能遐想一下他的父母有钱有势,哪一天坐着八人大轿来抬他回家享福。
这也才有了后来的一幕幕,甚至是那一场他早就准备好的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