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腐水漫过脚踝。沈炎按住小满颈侧跳动的虫影,手术钳在煤油灯上炙烤。铁牛的斧头劈开牢墙,月光漏进的瞬间,虫影突然静止——厌氧菌惧氧的特性救了孩子。
“冰蚕。”沈炎扯开衣襟,将冻僵的蚕虫贴在虫影处。《颅囟经》残卷浮现:“以寒镇虫,以氧克幽。”他划开小满血管的刹那,蓝绿色虫体蜷缩成球,正是南楚“腐骨散”的母体。
“好狠的蛊虫。”阿骨朵的狼首骨刀劈开锁链,“这是契丹‘尸蟞’与南楚虫毒的混血。”她抛出骨质药瓶,“斡里朵的巫医说,只有狼首骨刀的血能解。”
沈炎的刀割破指尖,血珠渗入虫体。奇异的一幕发生了:虫体表面浮现契丹文,与虎符上的“惊弦”二字共鸣。小满突然开口:“往生堂……无氧窖……”——他不是聋哑,是被虫毒封住了喉咙。
卯时,往生堂地下三百尺。沈炎的火把照亮洞壁的契丹图腾,千具尸体的胸腔起伏如浪——这是活体厌氧菌培养皿。铁牛踢翻陶罐,里面盛满尸油浸泡的麸皮:“楚王府每年三万石军粮,都变成了这个!”
“等等。”沈炎的手术钳挑起麸皮,“麸皮发酵产生乳酸,创造无氧环境……”他猛然望向洞顶的青铜镜,镜面刻着契丹巫咒,“这是‘尸养阵’,用活人气血喂养虫巢!”
地面突然震动。萧砚的笑声从黑暗传来:“沈炎,你猜对了。这一千死士,将带着疽疫攻入皇宫——而你,是最好的养料!”他甩出袖箭,箭镞竟是活的虫体。
沈炎的虎符迎上箭镞,契丹文爆发出蓝光。阿骨朵的骨刀插入阵眼:“狼首骨刀,破!”地火喷涌的瞬间,沈炎将U盘插入青铜镜——《默克诊疗手册》的噬菌体图谱与巫咒重合,引发虫巢自爆。
黎明的金銮殿血流成河。萧砚的疽疫死士攻破宫门,沈炎的“天医卫”用沸油防线死守。他将噬菌蛭弧菌注入死士血管:“以虫治虫,这是契丹巫医的终极秘密!”
皇帝握着染血的虎符:“沈炎,朕封你天医令,执掌天下医政!”话音未落,萧凛的雁翎刀劈开殿门,护心镜下的狼头图腾与沈炎的刺青呼应。
“惊弦,你终于来了。”萧砚咳出黑血,“契丹遗孤,该回到你的位置了!”他甩出狼首骨刀,刀身映出萧凛幼时的契丹文名——耶律惊弦。
沈炎的手术钳抵住萧凛咽喉:“将军,你的护心镜十字疤,是我父亲缝的;这狼头刺青,是契丹巫医烙的。现在,你要选择哪边?”
萧凛的刀指向萧砚:“我的疤是北燕的勋章,我的血是黎民的护盾。沈炎,动手!”
沈炎的刀同时刺入两人心脏——不是杀戮,是取虫。他夹出萧砚体内的金色虫王,虫王的翅膀上刻着“戊字十三号”——正是父亲的太医令编号。
“这是二十年的局。”沈炎展开U盘里的契丹密信,“南楚、契丹、太医院,联手用疽疫清洗朝堂。而我父亲,是第一个试刀人。”他将虫王放入沸油,“现在,该让医道,成为新的杀阵。”
正午的朱雀大街,“天医卫”的血色医旗猎猎作响。沈炎颁布《医官令》:“废除医户世袭,开医科科举!”萧凛的幽州军护送火线医疗队奔赴四方,止血钳与雁翎刀并列成为制式装备。
阿骨朵的狼头商队带来草原的马奶酒:“沈炎,契丹王庭的疽疫更凶。”她指向北方,“狼首骨刀的另一半,在斡里朵等你。”
沈炎握紧父亲的剖胸刀,刀镡上的“颅囟”二字突然发烫。U盘弹出新文件——竟是母亲的契丹巫医手札:“儿啊,你父亲焚毁的不是《颅囟经》,是开启古今医道的钥匙。”
暮色中,沈炎与萧凛并肩而行。虎符合并,契丹文浮现新的篇章:“医可破阵,武可安邦,刀剑合璧,天下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