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9章 沓中孤垒泣斜阳(1 / 2)逆天北伐:姜维铁蹄踏破魏都梦首页

楔子·寒鸦惊暮

景元二十八年深秋,沓中屯田区的稻浪泛着枯败的金褐。姜维蹲在田埂上,指尖捻着一株发黑的稻穗——叶片上爬满白霜,稻粒干瘪如沙砾。远处传来零星的咳嗽声,屯田兵卒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衣,正在焚烧染病的秸秆,浓烟混着焦糊味在寒风里打转。

“将军,轲比能的斥候又在洮水北岸出没。”霍弋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寒鸦,黑压压的鸟群掠过姜维头顶,在灰沉的天幕上投下破碎的阴影。姜维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脆响——那是多年征战落下的旧伤在作祟。他望着北方天际线,那里堆积着铅灰色的云层,像极了魏军压境时的军旗。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撕破死寂。阿莱娜策马狂奔而来,羊皮披风沾满泥浆,发间的银饰在风中叮当作响。“将军!”她翻身下马,险些摔倒在地,“钟会派使者带着刘禅的诏书,正在百里外!”姜维的瞳孔猛地收缩,腰间佩剑的穗子无风自动。诏书二字,让他想起三个月前剑阁城头那封沾满泪痕的降书。

暮色渐浓,姜维独自登上了望台。脚下的沓中城像座伤痕累累的巨兽,夯土城墙裂开无数蛛网般的缝隙,用木板和麻绳勉强加固。远处的屯田区里,孩童们追逐着最后几只南迁的雁群,笑声清脆却透着苍凉。他伸手抚摸着了望台斑驳的木栏,指尖触到某处刻痕——那是去年秋天,他教维兴练习箭术时留下的印记。如今维兴正在成都,不知是否安好。

夜风卷起他的披风,姜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丝落在青砖上,宛如绽放的红梅。但他很快挺直腰板,望着北方喃喃道:“沓中若失,汉魂何存?”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更夫苍凉的梆子声,惊起又一群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中,姜维握紧了腰间的诸葛连弩——这是他最后能守护汉家山河的武器。

第一折 诈降迷局暗云涌

钟会的使者抵达沓中那日,天空飘着细碎的冰碴。三十名魏军骑兵身披玄铁甲,马蹄踏碎结冰的溪流,在沓中城门前扬起一片寒雾。为首的使者手持金灿灿的诏书,锦缎上“特赦”二字刺得姜维眼眶生疼。

“姜将军,陛下已降,何苦困守这穷山恶水?”使者傲慢地扫视着城墙上衣不蔽体的守军,“钟会将军念你忠义,愿保举你为魏将。”姜维垂眸盯着诏书边缘的龙纹,突然笑出声来——那龙爪的画法,与刘禅平日最厌恶的繁琐风格如出一辙。这分明是钟会伪造的诏书。

霍弋按捺不住怒火,佩剑出鞘三寸:“休要欺人!陛下怎会...”姜维抬手止住他,目光转向阿莱娜。羌族女子微微颔首,示意已暗中派人探查使者来路。“请使者暂歇,容我与将士商议。”姜维接过诏书,转身时故意踉跄了一下,诏书边角擦过石阶,露出背面若隐若现的墨痕。

当夜,阿莱娜带来惊人消息:“那使者是钟会的亲信,随行马队中藏有三百死士。他们计划明日趁你接诏时,里应外合攻破城门。”她展开缴获的密信,烛火映照下,“事成后尽诛蜀汉余孽”的字迹刺得人眼睛生疼。姜维望着摇曳的烛火,突然想起诸葛亮在《将苑》中所言:“夫为将之道,必顺天、因时、依人以立胜。”如今天时地利皆失,唯有“依人”——靠人心破局。

次日清晨,沓中城门大开。姜维率三百老弱兵卒,身着洗得发白的汉军甲胄,恭迎使者入城。使者眼中闪过轻蔑,却未察觉城楼上暗藏的诸葛连弩已对准魏军骑兵。“姜将军果然识时务。”使者将诏书递来,姜维伸手的刹那,突然瞥见对方袖口露出的狼头刺青——这是轲比能亲卫的标记!

“且慢!”姜维猛地扯住诏书,锦缎撕裂声中,他高声喊道:“此乃鲜卑与魏军勾结的铁证!”话音未落,城楼上连弩齐发,箭矢破空声中,魏军骑兵顿时人仰马翻。使者惊怒交加,抽出佩剑直刺姜维咽喉,却被霍弋一刀斩断手臂。混战中,阿莱娜率领羌骑从侧翼杀出,弯刀寒光闪烁,将残余魏军尽数斩杀。

硝烟散尽,姜维捡起半截诏书,望着上面被血染红的“特赦”二字,冷笑一声:“钟会,你可还记得,丞相教我‘虚虚实实,兵无常势’?”他转头看向将士们,目光扫过他们疲惫却坚定的脸庞,“传我将令:今夜加固城防,明日主动出击洮水!”

夜幕降临,沓中城灯火通明。工匠们连夜赶制拒马桩,妇女儿童搬运石块,连十岁的孩童都在帮忙传递火把。姜维亲自检查每一处防御工事,在西北角城墙下,他发现了个蜷缩的少年——正是那日送粥的孩子。“我也能打仗!”少年举起比自己还高的长矛,眼中闪着倔强的光。姜维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你的战场在这里。看好这些火种,汉家的灯火,不能灭。”

第二折 洮水血战惊天地

洮水北岸的鲜卑营地,篝火映红了轲比能的狼头金冠。“姜维竟敢主动出击?”他把玩着手中的青铜酒盏,“传令下去,明日清晨,三万骑兵踏平沓中!”帐外寒风呼啸,吹得牛皮帐篷猎猎作响,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战。

破晓时分,洮水结着薄冰的河面泛起涟漪。姜维站在南岸,望着对岸如黑云般压来的鲜卑骑兵,握紧了改良后的七矢连弩。这一次,他在弩箭尾端绑上浸油的麻布,只要射入敌阵,便可引发大火。“第一排,预备——”他的声音被呼啸的北风撕扯得断断续续,“放!”

七百支火箭划破天际,在鲜卑骑兵阵中炸开朵朵火焰。战马受惊嘶鸣,践踏声、惨叫声与箭矢破空声交织成人间地狱。但轲比能很快稳住阵脚,他挥动狼头令旗,鲜卑骑兵分成三队,从三个方向包抄汉军。姜维早有准备,立即下令点燃预先埋设的硫磺线。蓝色的火焰顺着河岸蔓延,形成一道火墙,暂时挡住了敌军攻势。

混战中,阿莱娜的枣红马被流矢射中,她翻身落地,弯刀连劈三名鲜卑骑兵。但更多的敌人围了上来,刀刃的寒光在她眼前闪烁。千钧一发之际,霍弋率五百死士杀开血路,将她护在身后。“快走!将军需要你!”霍弋的声音嘶哑,铠甲上布满缺口,鲜血顺着缝隙渗出。

姜维站在高处的土丘上,目睹这一幕,心中剧痛。但他不能分神——轲比能亲自率领的精锐骑兵已突破防线,正朝着他直冲而来。“启动第二道防线!”他大喊。顿时,藏在芦苇丛中的汉军推出装满石块的木车,顺着斜坡倾泻而下。巨石滚入河中,激起巨大水花,鲜卑骑兵的攻势被迫再次受阻。

战斗持续到黄昏,洮水已被鲜血染成暗红。汉军死伤过半,鲜卑骑兵也损失惨重。轲比能见久攻不下,恨恨地撤回营地。姜维望着敌军远去的背影,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地。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临时搭建的医帐里,阿莱娜正在为他包扎伤口。“将军,我们守住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但霍弋将军...”姜维猛地坐起,牵动伤口,却顾不上疼痛:“他怎么了?”

“为了掩护我突围,他...”阿莱娜泣不成声。姜维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霍弋,那个自祁山之战就跟随他的骁将,那个总说“将军指东,霍弋绝不往西”的汉子,终究没能等到胜利的那一天。帐外传来低沉的呜咽声,是将士们在为霍弋送行。姜维挣扎着起身,披上战甲:“备马。我要去送霍将军最后一程。”

第三折 暗渡阴平危局现

洮水之战的捷报尚未传遍蜀汉旧地,更可怕的消息传来:邓艾率领两万精兵偷渡阴平,直逼成都!姜维握着战报的手青筋暴起,阴平小道他再熟悉不过——那是条连山羊都难以攀爬的绝壁,邓艾竟敢冒险?!

“将军,我们必须回援成都!”阿莱娜焦急地说。但姜维摇头:“沓中若失,即便赶到成都,也是腹背受敌。”他展开地图,目光落在阴平与沓中的交汇处——摩天岭。那里有座废弃的古寨,若能占据,或许能截断邓艾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