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治善踏着重步走了过去,双眼带着暴戾,十几个运输员见状,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店主一看事情要闹大,焦急忙慌地冲到肖正风身旁,“肖队长,你不拦拦吗?要打起来了!”
“我不是队长,他是,咋拦啊?”肖正风摆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没事,刚好帮你们紧紧皮。”
店主一愣,握住拳头,两三秒后又松开,咬牙道:“算你们厉害。”
……
严治善走到餐桌前,一声不吭便一拳砸在了桌上,声音不响,但两桌人却同时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他,似乎早有准备。
“有什么事吗?兄弟。”穿着泛黄棉袄的男人客客气气地问,牛皮般的脸上有不少深浅不一的刀痕,模样很凶,似乎是这群人的首领。
“谁tm和你这种贱货是兄弟?”严治善没给好脸,张嘴便骂,“执法人员办案,闲杂人员出去。”
“办啥案啊?你们这群条子啥时候还把业务扩展到荒漠上了?”旁边一个膀大腰粗的男人头也不抬,大口大口吃着红烧牛肉,模糊不清地说,“没看到我在吃饭吗?吃饱再说。”
“吃你妈。”一个想要表现的执法官跨步走到他面前,夺过碗一把摔在地上,“执法人员办案。再不离开,一律按妨碍执法处理!”
男人筷子上还有一块牛肉,也跟着一起掉在了地上,他瞳孔猛地放大,火气上涌:“唉,我操,你tm想干嘛?”他伸手便拿起桌上手枪。
几乎是察觉他动作意图的瞬间,十几个运输员便齐刷刷端上背后的枪,黑洞洞的枪口一瞬间就指在了每个人的头上。
“冷静点,戎叶。”他身旁的男人按住了他的手,风轻云淡地说,“没看见他们那么多人吗?”
“tm的,还想用枪?”严治善怒火中烧,冲过去扯住他的衣领,夺过他的手枪,反过来用坚硬的枪托砸在了他的脑门上,一声闷响后,他的额头裂开,血汩汩流出。
“会玩枪吗?枪是杀人的,不是唬人的!”严治善低吼,再次挥出枪托,但被人按在了半空。
“行了,兄弟们都累了,赶快让他们吃完休息吧。”肖正风见事态失控,终于懒散地走了过来。
他松开严治善的手,又向着对面首领说道:“走吧,对我们都好。”
首领皱眉:“能不能先把我的人松开?”
肖正风闻言看向戎叶,那家伙脑袋被开瓢后,反倒是老实不少,抽吸着凉气,垃圾话也说不出,像是死鸡一样瞪着严治善,嘴角竟还有着淡淡笑意。
严治善本就是一时间火气冲脑,失去了理智,一枪托下去火气便已消散了大半,现在有人给他台阶,他就顺势踩下,松开了戎叶,冷声道:“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就这样把人砸了,一句道歉也没就完了,不对吧?”戎叶身旁的男人不满地说。
“那你tm是不是也想来一下才行?”严治善刚消的火气又一次燃起。
“我们是进来休息的,不是惹事的。”肖正风挡在了那人面前,语气变得严肃。
严治善一愣,虽在气头上,但他并非完全失去理智,一开始的矛盾是运输员与这群流浪者,所以哪怕待会发生火拼死人,运输员的仇恨也只会在流浪者身上,可肖正风这两句话一说,便把矛头转到了他与运输员身上,如果发生枪战死人,运输员便会把仇恨积攒在他的身上,怪他没事找事。
自己的行为本就是立威,打破运输员对于肖正风的个人崇拜,如果再执意下去,效果可能就会适得其反,于是便冷静了下来。
怪不得现在才来拦我……严治善渐渐欣赏肖正风,但也不希望就此结束,坏笑问,“那我们的肖副队长,你打算怎么结束这件事?和他们道歉?”
“呵呵。”肖正风笑了一声,转过头去,带着歉意道,“抱歉,执法过程中难免会有暴力发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没有一点架子,没有一点犹豫,肖正风语气诚恳,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严治善一惊,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结尾,但也不好再发作,许久才不屑道,“我会把这次行动作成报告交给执法署,你的英勇表现他们会知道的。”
“随便。”肖正风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们应该都是吃得差不多了吧,冉有华,扶戎叶起来。”首领站起身,看着肖正风笑了笑,“你是肖正风吧,你在荒漠上很有名,我叫斯法玛,一个送菜的,荒漠上想要活下去,靠的是朋友,不是敌人,我希望我们不要相互为难。”他抬头看了看门外。
夜空如墨般漆黑,咆哮的狂风卷着尘沙,在此刻似乎有了形状。
“你们运输车跑不了,我们的那两辆破铜烂铁更不用说,让我们在这里待一晚不过分吧?”
肖正风不答,看向严治善:“你说呢?”
“这不你朋友吗?你决定就好了。”严治善嗤笑一声。
“那就谢谢了。”肖正风也不反驳,转而用命令般语气对斯法玛说,“你们几个回车上等着,我们吃完后,你们就在餐馆休息,不准靠近旅馆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行,走吧。”斯法玛招招手,十几个大汉便向着门外走去。
蓝发少年最后一个站起,他走到肖正风面前,用寒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
肖正风眯眼:“你想怎么样?”
“斯奈德,走了,别搞事。”门口有人喊了一声,似乎是冉有华。
少年一声不吭,收回寒光,走了出去。
叮铃铃……
他的耳坠晃出清脆声响,肖正风随意一扫,眉头忽然紧皱:“芬叶草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