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贴着墙挪过去,能闻到怪物身上的腐臭——是烂掉的棉絮混着生锈的铁,还有股说不出的甜腥,像坏了的草莓酱。
短刀的刀柄硌得手生疼,我想起之前捅穿影子灵核时,那东西的血溅在刀面上,滋滋腐蚀出小坑。
现在刀面坑坑洼洼的,倒像是专门用来破灵核的工具。
"晨子!"湛瑶喊得撕心裂肺。
我抬头,看见怪物握着指甲的手正对着她——长指甲上凝着黑雾,像根淬毒的针。
湛瑶还在维持金光,根本躲不开。
我想都没想就扑过去,短刀横着一挡。
指甲刺进刀背的瞬间,我听见"咔嚓"一声,刀身裂了条缝。
怪物的力量顺着刀传过来,我手腕一麻,短刀"当啷"掉在地上。
"走!"湛瑶推着我往旁边躲,自己却被指甲尖划破了右肩。
血浸透校服,在她背上晕开个红蝴蝶。
苏悦的嘶吼突然拔高,像警笛似的刺得怪物偏了偏头。
我趁机捡起短刀,刀刃上的裂缝还在往下滴血——是我的血,刚才握刀太用力,掌心被豁开了道口子。
怪物的七只手突然全垂了下去。
我心跳漏了一拍——要放大招?
可下一秒,它肚子上的灵核开始剧烈震动,中间那颗裂缝"咔"地裂开,黑血像喷泉似的喷出来。
周围七颗灵核"砰砰"爆了三颗,炸成黑灰,飘在空中像团乌云。
"成了!"苏悦喊得破音,踉跄着扶住墙。
湛瑶瘫坐在地,左手的金光彻底熄灭,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
我攥紧短刀,刀尖对准中间那颗灵核的裂缝——只要捅进去,这怪物就完了。
可就在我要动手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咔嚓"一声,我脚下的青石板裂开条缝,冷风"呼"地从缝里钻出来,带着股比怪物更浓的腐臭。
苏悦尖叫着抓住我的胳膊,湛瑶也扑过来攥住我的衣角。
裂缝越裂越大,能看见下面黑黢黢的,不知道有多深。
"抓住墙!"我喊着去够旁边的石砖,可地面像活了似的,裂痕顺着墙往上爬,石砖一块接一块往下掉。
苏悦的手滑了,我只抓住她的校服袖子;湛瑶的指甲在墙上划出白痕,可根本撑不住。
坠落的瞬间,我听见风声在耳边呼啸,看见头顶的光门白光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个亮点。
苏悦的尖叫被风声撕碎,湛瑶抓着我衣角的手越来越凉。
黑暗像张巨口,把我们整个吞了进去。
不知道掉了多久,我摔在一堆软乎乎的东西上,腥臭味呛得我直咳嗽。
苏悦压在我身上,哭着喊"疼";湛瑶滚到旁边,半天没动静。
我摸出兜里的打火机,"咔"地打燃——火苗刚窜起来就灭了,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连呼吸声都变得模糊。
我听见苏悦抽抽搭搭的,湛瑶在咳,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声音。
像是指甲刮玻璃,又像是有人在低低地笑,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裹着寒气往脖子里钻。
(黑暗中,那笑声越来越清晰,混着某种黏腻的蠕动声。
我们谁都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爬上脚背,像条湿毛巾,又软又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