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声音一颤：“小叔……你，什么意思？”

江翊礼轻笑一声，落在唇上的指尖微垂：“你不懂吗？”

她低垂双眼，纤睫微颤，像是雨中振翅的蝴蝶，带着潮湿的无措。

“不懂……”

容颜轻声喃喃，话音中带着几分摇摆的迷茫，随后逐渐坚定：“我听不明白，小叔以后不要再说这种——”

她话还没说完，都陡然被江翊礼截住话音。

他轻嗤一声，尾调带着明显的嘲意。

“你懂的，容颜。”江翊礼确定地说，“你明白。”

“我不明白！”

容颜眼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她惊叫一声，慌乱地推开江翊礼，蹭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不要说这种话了，这是不对的小叔。”

她失神之际，冰冷的镊子落在地面上，发出“当”的脆响。

这一声让容颜浑身一激灵，猛地一颤，眼睛眨得飞快。

“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小叔你好好休息！”

她快速地说完这句话，逃似的跑到门口，手刚扶在把手上就听见“叮”的一声。

“目标已解锁，监测一小时后有雨，出行请带伞。”

容颜身形一滞，脚步也随之顿住。

她回过头，却见江翊礼颓然地倚靠在沙发上，他低着头，从容颜的方向望过去，他唇角的伤痕尽收眼底。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了眼镜。

似是许久没听到开门声，江翊礼抬起头来，容颜恰好看清他眼中的无措与讶异。

江翊礼愣了一瞬，见容颜居然还没走，他敛去落寞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看着她笑问：“怎么了，是怕黑吗，那我送你下去吧。”

容颜看着他，不说话。

江翊礼唇边的笑意僵了僵，有些无所适从地撇开目光。

他别开脸，有些头痛地捏了捏鼻梁，第一次选择不看她。

惨白的灯光坠落，从唇角的淤青开始，游弋到手背上的红色，本就蜿蜒的血痕显得越发狰狞。

容颜眼神微动。

江翊礼深吸口气，再度扬起笑意，向她走来，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像是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不愉快。

“走吧容大小姐，送你下楼。”

他在容颜身边站定，刚要去开门，却突然被她拉着手腕往回走。

“你——”

江翊礼惊讶看向她，眼底暗光一闪而逝，随后立马浮现出愕然。

他嗫嚅着嘴唇：“容颜……”

容颜抿了抿唇，懊恼道：“说好给你上完药再回去的。”

几秒后，耳畔响起江翊礼带笑的回应，“那就多谢容大小姐了。”

容颜轻哼一声，继续给他上药。

两人都没说话。

一时之间，室内十分安静。

容颜动作不快，许久之后，她的视线落在江翊礼的手背。

“你方才，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容颜到底是开了口，声音闷闷的，透着犹疑和不解。

“希望你快乐。”

江翊礼的回答十分简单，眼底柔情似水。

容颜动作顿了顿，像是并未察觉一般，给他的手背消毒。

江翊礼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吐出的话却始终带着笑：“容大小姐可以轻一些吗？”

容颜撅嘴，嗓音依然发闷，却少了些烦躁：“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