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罪证,是第一把刀。
世家矛头,是第二把刀。
身为司隶校尉,却使雒阳大乱,此……第三把刀。
再加上接连出现的“胡人”痕迹,以及携大捷而死的夏育,这一步步,足以将段颎逼入绝境。
段颎若想破局,唯有立下军令状,亲自领兵北伐,立一场大功。
而且留给段颎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的发动这次北伐,将自己从旋涡中救出来。
若是在雒阳,想让段颎死很难,也很麻烦,可……
段颎若是死在胡人手中,就很简单也很合理了。
皇甫已收,张奂也被绑到了船上,只要段颎一死,凉州三明的遗产就可以全部收入囊中。
至于雒阳城中的这场大乱,待尘埃落定,那些空出来的位置,更是一口肥肉。
而收服桥玄,在蹇硕看来,不过是锦上添之事。
……
雒阳令冯芳正握着狼毫在羊皮纸上圈点贼人案宗。
忽听得前堂传来“砰”的巨响,紧接着便是靴底碾过碎瓦的嘈杂……
袁基带着一堆豪族权贵踹门而入,眉间凝着比冬日更冷的煞气。
“冯令君好雅兴!”
袁基甩袖扫落案头竹简,青简噼里啪啦砸在冯芳脚边,他伸手揪住冯芳月白色官服的衣襟:
“贼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掠孩童,汝这雒阳令是瞎了吗?”
袁基,就是袁绍、袁术的兄长。
按理说,以袁氏的手段,和袁氏嫡长子的身份来说,他不至于如此失态。
但他确实有怒……
怒那些藏头露尾的鼠辈,竟敢借袁氏旗号行劫掠之事,更怒自己不得不演这出雷霆之怒的戏码。
他明白,当贼人留下的每处线索都沾着袁氏印记时,唯有比旁人更暴烈的反应,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这几日,仿佛有无数势力都举着他们袁氏的旗号出来兴风作浪,而且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上一个麻烦还没解决,下一个麻烦就冲出来了,就算各个势力心里都清楚这肯定不是袁氏做的……
因为袁氏不至于这么粗糙,而且大部分事情于袁氏是没有利益的。
但是,架不住有人送出来这么多,可以攻讦袁氏的借口……
虽然袁氏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权势滔天,但同样的道理,树大招风,明处暗处的敌人也不知凡几。
而之所以会有现在这个局面,就在于“先生”最后给蹇硕讲的话……
“若只抓桥玄幼子,难免太过刻意……”
“不妨多抓些豪族子弟,到时候贼人失手杀几个,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蹇硕不仅贯彻了他的想法,还更进一步诠释了什么叫“多抓一些”。
简单来说,蹇硕的命令就是见到一个抓一个,毫不留情。
此刻,贼人窝里早已挤满了权贵幼子……
待到水至浑,就该抓鱼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