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一嘴煤灰的傻柱呲着白牙,乐呵呵跑过来,帮徐青把自家老爹抬到了马车上。
“我爹这是要去哪?”傻柱问。
“你爹寿数到了,老天爷收他来了。”徐青答。
“哦。”傻柱好像没听明白。
一旁有多嘴的衙差冷不丁提了一嘴:“徐掌柜的意思是你爹没了,这傻孩子。”
“瞎胡沁什么,少说几句!”赵中河没好气的瞪了那衙差一眼。
傻柱依旧乐呵呵的。
等车马收拾妥当,几名衙役便一路撒着纸钱,往城外赶去。
路过闹市口的时候,有不少人投来异样目光。
原因无他,只因送葬队伍里有个傻笑的孝子。
谁家出殡,扶柩持杖的孝子不是满脸悲苦?这突然遇见个挺开心的孝子,可不就招人‘稀罕’吗!
路过早食铺子的时候,赵中河买了几碗面,让众人对付几口。
徐青守规矩,吃饭前先在灵车前插一炷香,端上一碗面,让死者先吃。
至于为什么是一炷香,一碗面赌鬼他配让徐青喂饭吗?
送殡的傻柱有两日没吃过正经饭,此时得了饭食,也顾不得使用筷子,就那么蹲在地上,用手扒着面条使劲往嘴里塞。
赵中河刚挑起一箸面,正准备往嘴里送,就瞧见了傻柱狼吞虎咽的模样。
放下筷子,赵中河盯着傻柱,皱起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等傻柱把一碗面吃完,赵中河朝他勾了勾手,说道:“傻柱,别蹲地上,坐过来吃。”
傻柱迟疑道:“爹不让俺上桌。”
“.”
徐青见状,朝赵中河摆了摆手,让他安心吃饭。
他则端来两碗面,陪着傻柱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得!”
赵中河眼看自己坐着也不是事,索性就端着面,蹲在街边一块吃。
其他衙役见状,互相看了看,默默离开位子,和捕头一起排成一溜,嗦起了面条子。
等吃完早饭,赵中河瞧见傻柱把一只盛有面的碗往怀里塞,便忍不住开口问他:“傻柱,面吃完了还有,你路上要是怕饿,我给你再买些油饼.”
傻柱抽着鼻涕道:“不饿,这面我给我哥留着,等他回家吃。”
这傻孩子
徐青无奈道:“你哥已经吃过了,这面你不必给他留。”
“我哥在哪吃的?我怎么没看着”
“在车上吃的,刚吃饱,正在木盒子里睡着呢。”
傻柱一听这话,又乐呵呵的把面碗掏出,呼哧呼哧‘喝’了起来,可见他之前并不是真的吃饱。
吃完面,那些面碗的钱赵中河也给付了。
没办法,几人出来给人送殡,多少沾点晦气,用过的碗筷,旁人难免会心里膈应。
一行人出了城,没有直接往坟地走,徐青说是要先去一趟紫云山。
毕竟李衙差是在紫云山附近不幸身死,所以必须得在那里给李衙差做个招魂法事,然后再送去无咎坡安葬。
赵中河不疑有他,说起来他正好也要去一趟曲水乡,走访一下刘家的案子。
而那曲水乡就在紫云山附近,你说这事巧不巧?
“这紫云山上有县尊大人出资修建的一座庙,徐兄弟年纪已经不小,正好去求一求姻缘,争取早日找个婆娘成家,生几个大胖小子。”
我拜我自己?
徐青有些好笑道:“我听闻那庙是座保生庙,难不成保生娘娘还能管人姻缘?”
“如何不能?”赵中河有理有据道:“我问你,生孩子是一个人的事还是两个人的事?”
见徐青不说话,赵中河继续道:“我们习武之人尚且知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的道理,生孩子自然是也一阴一阳,两个人的事。”
“徐兄弟若去求子,那保生娘娘可不得先给找个婆娘,不然怎么生孩子?”
这都什么歪理邪说,别人过来求子,我还得给人牵线搭桥?
徐青可从来没想过,自个稀里糊涂多了个娘娘庙需要打理外,还要兼职干那红娘的活!
烧一炷香就想办成两件事,这是把他的庙当成许愿池了。
一行人到了紫云山,赵中河带着几名衙役往曲水乡赶去,徐青则和傻柱留在附近村子里,负责给李衙差招魂。
面上说是招魂,背地里却不然。
那些衙差前脚刚离开,打村头就走来了一名黄衣大汉。
“教主!”
关大壮能跑马的胳膊上缠着一条驴绳,看起来孔武有力。
徐青问道:“可曾探查到袁虎踪迹?”
“就在曲水乡里窝着!”
“曲水乡?”徐青心思微动,复又问道:“你可有把握将他生擒?”
“不在话下。”关大壮笑道:“未入玄门者和入得玄门者本就是天差地别。袁虎名里虽有虎,却只是个未入玄的武夫,如今我已有不下百年道行,山草树木皆是我的眼线,况且还有乱石山的乌鸦相帮,只要他敢现身,我定能将他生擒活捉。”
“这回不必如此小心。”徐青沉吟片刻,说道:“紫云山地界是我道场,而且已经由官家亲自出面敕封,你大可以放开手脚,进入乡中把那袁虎揪出。”
“衙门差人就在曲水乡,揪出袁虎后你不必急着遁走,只需引着差人将那袁虎丢入保生庙里,这事便算成了。”
关大壮不知徐青打算,但他知道听教主的吩咐准没错。
“我这就去办!”
话音刚落,黄衣大汉就地化作一股黄风,飞沙走石间便没了踪影。
徐青回到灵车旁,此时被狂风吓着的傻柱正吊着车尾,生怕自个被那风给刮跑了。
“傻柱,风已经停了,可以把眼睁开了。”
傻柱睁开眼,左右观望,果然如徐青所言,四处都风平浪静,仿佛刚才的风不曾刮过。
“傻柱,把手伸出来,先生给你豆子吃。”
傻柱听到徐青的话,下意识看过来,就看到徐青递来了一颗雪白透亮的丹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