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尾谷形似簸箕的尾部,前宽后窄,进来容易出去难。
西秦与南楚交战多回,在萧灿手下吃过不少大亏,眼见形势不对立刻撤兵,从而保住了自己的大部分兵力。而宋时钦率北齐大军冲入了箕尾谷,合围三天三夜,兵尽粮绝。
一国之君连同手下的将领统统被活捉,包括薛涛在内。
意气风发的宋时钦成了阶下囚,永平侯薛涛也好不到哪去,灰头土脸地被拉到了帅帐里。
再次见到萧灿的薛涛完全没有了永平侯的气度,接连的惨败和被俘虏的恐惧让他头发都花白了不少,见到萧灿时连连求饶,“景王殿下,看在咱们是亲家的份上,放我回北齐吧!”
萧灿勾唇道:“亲家?我家王妃与你可没多大关系,况且在上京的侯府时,我家王妃可是过得水深火热。”
“不,不是的……我对夏儿诚心照顾,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我没有亏待过她!”薛涛连连辩解道。
萧灿讽笑道:“哦?据我所知,你还曾打算将她嫁给断袖的齐国公家二公子,以此联姻来换取与齐国公府的姻亲关系。你的母亲、子女、妹妹、外甥女都在排挤、算计她,你那不成器的庶子还曾想玷污她。就这样的日子,你也敢说没有亏待过她?”
薛涛一脸震惊,“你……你如何得知?”就算其他的事是宜夏跟萧灿说的,但他曾想将宜夏嫁给齐国公家二公子的事连宜夏都不知道,他如何得知?
“若不是她聪明些,只怕早已枯骨成堆,成了你脚下的一块垫脚石了。”萧灿把玩着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道:“我家王妃对你可没这么多亲缘感情。”
那把匕首的寒芒晃过他的眼睛,被俘虏到南楚军营的这几日,已经有不少人被杀了,据说都是因为没有价值,南楚的人说养着他们这帮没用的东西浪费粮食。
薛涛有些惊恐地道:“你不能杀我!我是江宜夏的亲生父亲!”
萧灿的手一顿,目光沁寒,“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江宜夏的亲生父亲!”为了活命,薛涛已经豁出去了。“我在浔州养伤期间与江宜夏的母亲有过一段情缘,但我没想过要娶一个山野女子做妾,可后来她却有了身孕,生下了江宜夏,她来侯府之前就知道这件事,大概她也不想承认有我这个父亲。而我也不想自己的女儿流落在外,因此以舅甥的关系收留她入侯府,但无论如何,我都是她的亲生父亲!”
萧灿闻言更是攥紧了拳,“你既是她的生父,却没尽过一日生父的责任,反而将她视作可以换取利益的工具,你配做她的父亲吗?”
薛涛有些癫狂地笑道:“不管我配不配,我都是她的生父,是你的真正的岳丈大人,你敢杀我便是有违天道!
萧灿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随即一道寒光闪过,锋锐的匕首贴着薛涛的头皮削断了他的发髻,萧灿冷声道:“把他押下去!”
帐外立刻进来两个士兵将薛涛押了出去。
薛涛被带下去后,帅帐内陷入一片死寂。萧灿背着手站在帅案前,目光冷冽如刀,仿佛要将一切虚伪和谎言都切割开来。
他想起宜夏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过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心疼。那个看似淡然的女子,原来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身世和过往,而她却从未在他面前流露出丝毫的软弱和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