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媛的砍刀“咣”地一声剁在桌角,木屑飞溅:“你他妈有没有脑子?!”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知道是谁指使的吗?”
虾子猛疯狂摇头,脸上的肉跟着直晃:“天黑...他们...他们都戴着口罩...”
王兵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看来是有人想栽赃陷害我们啊,”他的声音发紧,“要是让其他人以为毒品是从我们堂口流出去的...”话没说完,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后果——轻则逐出帮会,重则三刀六洞。
龙媛的脸色变得煞白。
她猛地站起身,转椅因为突然的动作而“吱呀”一声滑出老远:“操!肯定是李春那个老阴比!”她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机,“我得马上跟我爸说清楚!”
我还是第一次觉得,有女生骂街可以这么有气质,一点都不让人反感。
众之堂的澡堂内,蒸腾的热气在澡堂内盘旋,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硫磺和檀香的气息。
李春的办公室隐藏在澡堂最深处,厚重的红木门将外界的喧嚣完全隔绝。
室内只点着几盏昏黄的壁灯,灯光在氤氲的水雾中晕染开来,给两人的面容蒙上一层模糊的阴影。
李春赤裸着上身坐在黄花梨木椅上,后背布满青黑色的纹身。
他烦躁地搓着左手虎口处的一块疤痕。桌上的紫砂茶壶早已凉透,杯中的茶汤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妈的,水牛那个短命鬼...”李春突然一拳砸在桌上,茶具“哐当”作响,“跳楼前也不知道把账本烧干净没有!”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转向对面,“东星斑,这几天我右眼皮跳得厉害。”
被称作“东星斑”的男人蜷缩在沙发角落,惨白的脸上布满鱼鳞般的白斑。
他神经质地啃咬着指甲,已经将右手拇指啃得血肉模糊。“春哥,”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水牛真不是你...?”
“放你娘的屁!”李春猛地站起来,肚腩上的肥肉剧烈抖动,“老子如果要动他的话,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他抓起桌上的雪茄狠狠咬住,“那王八蛋还欠我三百多万货款,现在全他妈打水漂了!”
东星斑像受惊的乌龟般缩了缩脖子。墙上的老式挂钟“咔嗒”作响,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过了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开口:“那...接下来?”
李春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百叶窗。窗外是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霓虹灯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既然迟早要查到我头上...”他转过身,脸上的横肉在阴影中显得格外狰狞,“不如干票大的。你继续往各个堂口散货,等资金到位,我们就——”
“可是春哥!”东星斑突然激动地打断,“大小姐和山鬼骁的堂口根本渗不进去!”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被汗水浸湿的嗨丸,“害我亏了不少货!”
李春眯起眼睛,雪茄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不是让你栽赃给虾子猛了吗?”
“计划...出了点岔子。”东星斑的喉结上下滚动,“山鬼骁那疯子直接把人都押到龙媛那儿去了...”
“操!”李春突然暴起,将雪茄狠狠摁灭在东星斑手背上。皮肉烧焦的“滋滋”声中,东星斑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
“山鬼骁是转性了吗!换做以前,他早就该带人和龙媛开战了!”李春说道:“几个学生仔都搞不定,你也是废物!”
“那就不玩阴的了。”李春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锃亮的柯尔特手枪,“啪”地拍在桌上,“既然都要阻拦我,那就把他们都做掉,要不你请他吃枪子,要不就是我请你吃枪子了!”
东星斑盯着那把枪,白斑密布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春哥,这...这可是要和整个神龙会开战啊...”
“开战?”李春突然咧开嘴笑了,细长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老子是要让神龙会改朝换代!”
他抓起手枪顶住东星斑的额头,“你该不会...想临阵脱逃吧?”
东星斑的瞳孔剧烈收缩,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在死亡威胁下,他艰难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怎、怎么会...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