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么冷,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我估计悬。”
“明明才过去了两年,怎么感觉像过了两辈子呢。”陈意晚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往颍川大陆引去,“那么多好朋友,最后也只剩下咱们俩了。”
云凌给陈意晚削了个苹果递给她,陈意晚摇了摇头。
“我最讨厌吃苹果,你总是忘,还是夏夜贴心,他会给我整很多新奇水果尝。”
“夏夜”两个字,成功摁下了云凌的静音键,他又不说话了。
陈意晚实在忍不住了,“我总该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吧?”
其实,云凌也不知道夏夜是怎么死的。
此时此刻想起,一如梦里。
梦境的大门是在一个下午被人打开的。
那天下午,忽然起了一阵阴风,还在中书省当值的云凌,端了一杯凉茶走到窗前,边看风景边喝茶,不经意地抬眼望去。
“远处高耸的城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升起了一个大大的月亮。”
下午时分的月亮,是那种很淡的土黄色,感觉还在晃动着,模糊、清冷,又软软地透着一些灵性。
“因为月亮的出现,皇宫里的房子和吵闹的人群都变成了一幅油画,浓稠缓慢地流动。”
陈意晚听到“油画”两个字,眉头皱了皱。
“时辰到了。”云凌抬起头看向陈意晚,“我听到他说,时辰到了。”
“谁?”
“神殿里的他。”
陈意晚浑身一颤。
“天罡尽已归天界。”云凌继续道,“他告诉说,所有人的故事,要迎来最后的大结局了。”
妈的。
陈意晚在心里骂出一句。
有完没完。
这个世界不仅秩序混乱,而且逻辑也混乱。
最要命的是,除了她,剩下的所有人都觉得凡事都合乎道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觉得合情合理。
本来已经结束了,怎么又来了。
“结束?”云凌惨笑一声,“其实,一切都才刚开始呢。”
“刚开始?”
云凌看了陈意晚一眼,笑了,“从模仿你这个吞月仙子开始的。”
“哈?谁?”陈意晚想了想,恍然大悟“如期?”
云凌摇了摇头,“你离开颍川大陆的第二天,如家皇宫里,出现了一个女人,容貌与你一般无二。”
我去,搞什么替身文学。
“不对,不能说是一般无二,她的额间有一枚鲜红的凤尾蝶胎记。”云凌遥视着屋外,仿佛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又补上了四个字,“栩栩如生。”
“然后如期把她纳进宫了?”
“一开始没有,直到有一天,她利用吞月的能力,在餐桌上复活了一只烤鸡。”
“那她比我强,我要复活个什么东西,要去掉半条命呢。”
云凌低下头,“如期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
他抬头看了一眼陈意晚,再次低下头,“临幸她了。”
陈意晚突然笑了。
她以为自己会难过,可听到这个消息,只在一瞬间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