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
刘兰翠瞪大了眼睛,像不认识一样看着炕上这个脸色苍白却眼神锐利的“小姑子”。这……就是那个平时被她骂了一句都不敢吭声的闷葫芦苏麦子?怎么好像换了个人?还说什么……“现代”?那是什么玩意儿?
赵春花也停止了抽泣,呆呆地看着女儿。
苏大强更是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
苏麦子撑着呼吸坐直了一些,冷冷地扫视着这几个“极品亲戚”。很好,看来原主平时的形象过度深入人心,她这种“反常”,直接造成了全场懵逼的效果。
她飞速运转。现在的情况是,强我弱,硬碰绝对不行。这身体弱得得林妹妹似的,打肯定打不过苏大强的。哭闹闹?原主脑子估计没少试,显然没用。讲道理?跟这群脑回路清奇、一心女儿卖跟钱的家伙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那么……只能智取!
首先,要解决眼前这个“被卖”的危机。其次,要想离开这个令人感兴趣的家。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滚的怒火和委屈(主要是替原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但眼神里的冷意和嘲讽却是不减。
“大嫂,你刚才说,是镇上李屠夫家的老鳏夫?”她看向刘兰翠,嘴角勾起了一抹凉飕飕的笑,“哪个李家?我怎么听说镇上李屠夫家的儿子前两天摔断了腿,正缺钱治呢?你们收的这五十块,怕不是给了当了冤大头,填了医药费的窟窿吧?”
这话半真半假,是她从原主破碎的记忆碎片里扒拉出来的一点信息,再加上自己的猜测和病人技巧。
刘兰翠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就是李木大师家!人家就是看上你了!别想耍花样助手时间!”
“哦?李木匠家啊……”苏麦子拖长了声音,作思考状,“他家儿子不是在公社当用吗?娶媳妇不得风风光光的?怎么就看我个这么……用五十块钱就能打发农村丫头了?这里面……没什么猫腻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刘兰翠和苏大强的表情。果然,提到“李木匠家的儿子”,两人的眼神都躲闪了。
有戏!
看来这桩“婚事”背后,猫腻不小!
苏麦子心里有了底,气势更足了几分,声音也扬高了一些:“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去骗我给当后妈,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趁我现在还能好好说话,把实话说了。不然……”
当顿顿时,眼神陡然凌厉,像淬了冰的刀子:“不然,等我闹到大队长那里去,闹到公社,说你们为了彩礼,把我这个脑袋刚被打破、可能随时没命的人往火坑里推,看到谁时候丢人,谁吃不了兜着走!”
“你敢!”刘兰翠尖叫一声,色厉内荏。
苏麦子冷笑:“你看我不敢不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差命一条,被你们逼上,还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这番话软硬兼施,有理有据(虽然是瞎编的理),还带着一股豁然出去的强烈劲,彻底震慑住了面前的三人。
屋子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炕上不知惊恐的少女,此刻却像一只竖起所有尖刺的刺猬,冷冷地、带着那目光,抓着他们。
苏麦子知道,这只是第一次抗议。六零年代的生存游戏,她一定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