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跄着栽进门里，火折子掉在地上，照亮满地的骸骨。

"乖乖。"韩枫的声音发虚。

他踢到具骸骨，那骨头立刻碎成齑粉，露出里面嵌着的半块玉牌——和追杀我们的黑袍人腰间挂的一模一样。

苏璃的惊鸿剑浮在头顶，青光扫过墓室中央的祭坛。

祭坛上摆着颗珠子，比拳头大些，表面流转着银河似的光。

我刚走近两步，混沌灵识突然炸响——那珠子里裹着道残魂，正对着我笑。

"是......传承？"我喉咙发紧。

残魂的嘴一张一合，我却听不清声音，只能看见他手指不断指向珠子。

苏璃的剑尖突然抵住我后腰："别动。"她盯着珠子，瞳孔缩成针尖，"这东西在吸我的灵气。"

韩枫摸出张符纸，刚要捏碎又停住："我操，这符纸......没灵力了？"他不可置信地翻着储物袋，"全他妈空了！"

我伸手碰了碰珠子。

指尖刚触到表面，残魂突然钻进我识海。

剧痛中我听见他说："取珠者，承无间厄......"

整座墓室开始往下沉。

头顶的石门"咔"地闭合，石蛇的眼睛彻底暗了。

苏璃拽着我往回跑，韩枫在后面踢飞骸骨："他娘的这破珠子是陷阱！"

"顾尘！"苏璃突然拽住我胳膊。

我们撞在下沉的石壁上，看着祭坛连同珠子一起掉进地缝。

地缝里涌出黑血似的液体，腐蚀得石头发嘶。

"走！"我拖着她往刚才的缝隙跑。

韩枫已经扒着缝隙往外爬，突然骂了句："操！

外面的黑雾......"

我抬头。

原本的深渊不知何时变成了溶洞，洞顶的裂缝里漏下月光，却照出密密麻麻的黑袍人——他们腰间的玉牌闪着幽光，正顺着岩壁往下爬。

"往林子里跑！"我拽着苏璃冲进溶洞出口。

韩枫在前面开路，踩断的枯枝发出脆响。

身后传来黑袍人的呼喝，离得近了，我甚至能听见他们念咒的声音。

苏璃突然把我往旁边一推。

一道黑芒擦着我耳朵飞过，钉在树上，渗出的毒液腐蚀得树皮滋滋冒白烟。

她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最近的三个黑袍人闷哼着栽倒。

"顾郎！"她的声音里带着血沫，我这才发现她肩窝插着根黑针，血正顺着胳膊往下淌。

韩枫扯下衣角要给她包扎，被她一把推开："先跑！"

林子里的树越来越密。

我回头看了眼，黑袍人的火把连成一条红线，正顺着我们的脚印追过来。

储物袋里的《无间》又开始震动，这次我清楚听见了——是锁链拖地的声音，混着个沙哑的笑声："承厄者，该醒了......"

"加快！"我拽着苏璃的手往前冲。

韩枫在前面踹开挡路的灌木，回头时眼睛亮得吓人："前面有片断崖！"

风突然大了。

我听见身后黑袍人念咒的声音变了调，像是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正顺着他们的咒语爬出来。

苏璃的手在我掌心里发烫，她凑到我耳边，气息喷得我耳垂发疼："顾郎，若真走不脱......"

"不会。"我打断她。

混沌灵识在识海里疯狂翻涌，我"看"见断崖下有处隐秘的洞穴，洞壁上刻着和青铜台一样的锁链纹路。

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

最后一刻，我回头望了眼——最前面的黑袍人已经冲出林子，他腰间的玉牌闪着妖异的红，而他身后，有团黑雾正裹着锁链，缓缓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