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岳。"叶孤寒扯断嵌进肉里的铁索,""铁索横江"也做起朝廷鹰犬了?"
回答他的是九道破空锐响。成名二十年的"九锁断江"化作漫天残影,烛火在罡风中明灭不定。叶孤寒忽然弃剑,金甲硬接三记重击,血肉从甲片缝隙迸溅而出。在铁索收紧的刹那,染血五指已扣住林震岳咽喉。
"你的锁链..."叶孤寒咳着血沫,"还是慢了三寸。"
喉骨碎裂声与楼外梆子声同时响起。叶孤寒踉跄着推开尸体,龙泉剑插进地板才勉强站稳。金甲左肋完全凹陷,每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二楼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那个肥胖身影正抱着木匣往暗门钻去。
"王大人。"叶孤寒踏着血泊拾级而上,"可还记得八年前沧州叶氏灭门案?"
紫檀木匣突然爆开,暴雨梨花针笼罩整间书房。叶孤寒扯过官袍一卷,三百枚毒针钉进绸缎的闷响中,龙泉剑已穿透对方右肩将人钉在墙上。
"叶...叶明诚是你什么人?"王崇文肥肉乱颤,"当年是内阁赵大人要那封密信!本官只是..."
剑刃横转,削下只耳朵。惨叫声中,叶孤寒扯开染血中衣,心口狰狞的烫伤疤痕扭曲成"罪"字:"这是你当年给我爹安的罪名。今夜,该刻在你身上了。"
王崇文突然诡笑:"你以为..."寒光乍现,他口中吐出寸许剑芒。叶孤寒偏头闪避,脸颊仍被划出血痕。肥胖身躯泥鳅般滑脱,袖中翻出柄乌金短刃。
"本官执掌刑部二十年,剥过的人皮比你杀的人还多。"王崇文眼中闪着疯狂,"你娘被烙铁烫熟的眼珠,可是会爆浆的..."
龙泉剑啸如龙吟。剑光闪过,乌金刃断成三截,王崇文捂着喷血的喉咙栽倒。叶孤寒踩住他抽搐的躯体,剑尖挑起块染血的玉佩——正是当年父亲随身之物。
"娘..."他扯下斗笠,露出被火痕毁去的半张脸,"孩儿给您摘了颗狗头。"
五更梆子响时,金甲身影消失在残月下。晨雾漫过阁楼,唯有那件猩红官袍在梁间摇晃,心口处插着半截断剑,剑穗上沾着片带血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