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嬷嬷接收到眼神,却有些不敢上前,她也一把年纪了,说到底只是个下人,少夫人不敢动老夫人却是敢对她动手的啊。
春喜把贾嬷嬷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扬声道:“这刀是我从问心院的小厨房拿的,一会儿带回去就行,不劳母亲费心,我和夫君离家这么久,屋里落了不少灰,母亲若是没什么事要交代,那我就回去打扫了。”
春喜说完作势要走,莫氏知道不能再拖延,连忙开口:“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春喜停下,挑眉看着莫氏。
莫氏轻咳一声说:“婉儿和渊儿什么关系你应该都清楚了,婉儿当年是为了去找渊儿才意外坠崖的,这些年她重伤失忆,一直在一位神医家中养伤报恩,之前在徐州也已证实她仍是清白之身,我与莫家诸位长辈商议过了,她毕竟比你先进门,既然她回来了,以后她为尊你为卑。”
春喜手里有刀,莫氏没敢把人扫地出门,只含含糊糊地定下尊卑,至于这个卑是让春喜做平妻或者妾室通房,以后都可以再议。
莫氏态度强硬,并没有跟春喜商量的意思,只是通知。
不等春喜开口,沈清宇便迫不及待地冷笑道:“听到了吗,我早就说了,侯府上下只认一位大少夫人,你这种粗野泼妇,根本没有资格做我大嫂!”
春喜凉凉扫了沈清宇一眼:“三弟的脑袋都要砍下来给我当凳子坐了,还有精力选自己心仪的大嫂,心未免也太大了。”
这句“心仪的大嫂”刺中了沈清宇心底的秘密,他脸色微变,正要怒骂,沈清越拉住沈清宇:“够了,三弟,别闹了。”
等沈清宇安静下来,春喜这才看向莫芸婉:“莫姑娘也是这个意思吗?”
莫芸婉垂眸,不敢看春喜的眼睛,只委委屈屈地说:“婚姻大事,关乎两家颜面,今日这么多长辈在此,轮不到婉儿说话。”
言下之意,她没有选择的权力,所以她之前在徐州说愿意解除婚约的话不作数,她都听长辈的。
宁氏多年未见女儿,听到莫芸婉被春喜如此逼问,顿时来了火气,当即道:“婉儿说得对,婚姻大事该由家中长辈做主,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晚辈说话,来人,请曹家的人进来!”
宁氏一声令下,王氏走进大厅。
许是被人威胁过,王氏低着头,佝偻着腰,瞧着胆小怯懦极了。
王氏恭恭敬敬地向众人行礼,面对春喜却是变了一副面孔,她双手叉腰,横眉竖眼,习惯性地想要训斥这个女儿又给她闯祸惹来麻烦。
然而不等她开口,春喜先一步道:“我已经跟她断绝母女关系,你们找错人了,她做不了我的主。”
春喜语气很淡,神情冷漠,看王氏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王氏酝酿了一路的训斥梗在喉咙,脑瓜子嗡嗡的,手都控制不住颤抖起来,她不可置信地问:“混账东西,你说什么?”
春喜没有看王氏,冷声喝道:“来人,把她赶出去!”
话落,问心院的护院现身,架着王氏往外走。
两个护院人高马大,王氏不敢反抗,过了半晌终于嚎啕出声:“曹春喜,我是你亲娘,你要是不认我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春喜无动于衷。
这世上该遭雷劈的人多了去了,她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