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与佑儿多说两句时,就听屋里的热闹声骤减,禁声抬头瞧去正是邬夫人在丫鬟婆子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身着宝蓝缎窄袄,外头罩着貂鼠里子的白鹤褂,头上戴着八宝攒乘的髻冠,上头的宝石珍珠品相极佳,行走之间熠熠生辉,两边发髻又各有宝钗,流苏上坠着珍珠与白鹤褂相衬。
邬夫人平日的打扮在女眷里头,就是顶出彩了,今日这场合她是主家,自然更用心些。
既打扮别致又端庄大气,让人频频侧目,佑儿也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
屋里的人都是夸着衣裳好看,头面新颖,邬夫人倒是谦虚,只说是儿子在外头买来的。
还好邬榆已定了顾指挥使家的千金,否则今日必然成了选媳宴了。
顾夫人也因着这层关系被人羡慕道:“小公爷是体贴的,将来小姐进了门,这日子必然是夫妻恩爱,和和美美的!”
这样的场合按理说是轮不到佑儿说话的,她只在后头做看客就好,谁知前头不知哪家夫人突然发声道:“听说户部宋郎中的夫人也来了,宋大人不是曾说过不娶的嚜,也不知宋夫人是何方神仙呢!”
她语气听着和善有趣,不会让人生厌,佑儿只能平稳了呼吸,站起身来道:“妾身是户部郎中宋辙之妻,见过承恩公夫人,见过诸位夫人。”
这才瞧见那说话的夫人,坐在前头临近上首的位置,拍手叫好:“哎哟!好生标志的人儿!我若是宋大人,必然也争着娶你呢!”
“做人婆母的人了,还这么口无遮拦!”邬夫人笑着斥她道,显而易见是关系极亲的。
见佑儿规矩礼仪倒是未出差错,这才点了头道:“你也快坐下吧,宋辙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与邬榆好得跟什么似的,原先在国子监读书时,还常歇在府里,你也不要拘束。”
“宋辙前阵子写婚书,还让我和我家公爷做见证呢!”这话是和周遭的夫人说的。
佑儿晓得她说这话是为自己撑了底气,恭敬道谢才敢落座。
身旁的绯衣夫人这才高看了佑儿,低声道:“原来你就是宋夫人!这几日你在外头可有名的很呢!”
她笑道:“我是看不惯李芫娘,一味的掐尖逞能,像是谁要跟她比似的。”
见佑儿眼中的尴尬和不解,她又道:“我夫君是兵部侍郎陈津,不怕你笑话,我夫君当年中武状元后,还亲自请镇北大将军去李府提亲呢!”
想必是还有醋意,陈夫人提及此眉毛鼻子皱成一团:“李府没答应,但夫君到了岁数,这才落到我头上。”
此后那八品的小旗,做了千户杀敌有功,又到了兵部做侍郎。
李芫娘每见到陈夫人一次,就用那种怜悯苍生的眼神看他,好似她这七品小官之女翻身是她恩赐似的。
“她一颗心都在你家宋郎中身上,你可得小心些。”陈夫人欲言又止,怕是晓得前几日宋辙被请去李府的事。
刚巧说着话就见李夫人带着李芫娘来了,进门就笑着抱歉:“家里有事耽搁了,还请夫人莫要怪罪!”
都晓得李府与魏府亲上加亲的事,李芫娘和魏思源年纪都不小了,三书六礼自然要快些置办。
邬夫人亲自上前拉着她的手道:“你家里喜事将近,能抽空来已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