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允许边嘉佑再来搅乱她平静的生活。
边嘉佑自是懂白悠悠的意思,她的祝福是假,她只是再次提醒他——她和他,早就互不相干。
她已经将他从生命里剔除得干净。
剧烈的头痛袭来,像是要将边嘉佑的脑袋生生从中间劈开两半。他提起一口气,强撑着起身:“好,那就好。”
他强迫自己背过身,不再回头看那个叫他肝肠寸断的女人——除了成全她,他再没有别的可以为她做的了。
因为,她不需要。
“边嘉佑……”白悠悠望着那挺得笔直的背影,鬼使神差间从吴世轩怀里扯下白嘉禾,把小家伙提溜到边嘉佑面前,
“去谢谢叔叔的巴菲。”
她抿紧了嘴唇,只觉得心如刀绞——就让他好好看看这个小家伙吧,从此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白嘉禾记恨刚才边嘉佑喊他那声小兔崽子,一手扒住白悠悠的腿,用那双墨黑的眸子盯着边嘉佑,半晌,才低声嘟囔:“谢谢……大坏蛋。”
说完,便躲到白悠悠身后去,却还是忍不住对这个男人感到好奇,露出半边脑袋探着头看他。
边嘉佑长长久久地凝视着那个小不点,勾了勾唇,暗哑的嗓音里藏着几不可闻的温柔:“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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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一手撑着脑袋,很是漫不经心地一页页地翻看放在台面上的资料,神情中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边嘉佑要是看到这些,表情肯定很精彩。”
他拿起桌上那张小男孩的照片,对照着边嘉佑的照片看得仔细,
“你别说,这小家伙长得和他还真挺像,你说他怎么会没认出来这就是他亲生儿子?”
姜迟烟终于动了动,把眼睛从手上的宾客名单上移向那惯来阴晴不定的男人——
只因为边家摆明了态度,不愿意插手温家和吴家之间的不对付,温时就琢磨着把边嘉佑拖下水,非要搅得边吴两家天翻地覆不可,好来个渔翁得利。
姜迟烟心中闪过一丝厌恶,复又垂下眼睫盖住眸子里那点情绪。
她没资格同情那个可怜的女人,她自己的处境没有好上半分——
起码,边嘉佑对那个女人倒多少还有真心,也多少残存着一点人性。
温时拿眼睛斜睨着姜迟烟的木头模样,突然就来了火气,笑意盈盈的脸孔倏地就冷了下来:“跟你说话呢!是我最近把你宠坏了?是不是该重新把你扔回去学规矩?”
姜迟烟的肩膀微微一动,旋即稳住神色,眼观鼻、鼻观心,
端出一副心平气和的面孔:“这份名单上的都是大人物,位子排得也讲究,我生怕一分心出了差错。”
温时阴阳怪气笑了两声,起身绕过桌子走近姜迟烟,他像是审视一件商品那样仔仔细细扫过姜迟烟的面孔,非要揪出一点异样来,
可偏偏姜迟烟最是个骨头硬的,神色间竟真是一点异色也无。
温时难压心头躁郁,故意抬腕看了眼手表,弯起的唇角带着狠戾和讥诮:“几个钟头前还在爬我的床,现在倒又若无其事地张罗我和其他女人的婚事……你说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床上床下,你都一样好用。”
他终于看到女人那完美无缺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心头那点阴毒更甚:“姜迟烟,你贱不贱啊。”
姜迟烟捏着名单的手指骤然收紧,眼见着就要发作,偏偏在最后关头生生将脾气压了下去。
她拖着发酸的两条腿站起身,平静无波地望向始作俑者:“太晚了,名单我明天再继续整理,要是让林小姐知道我半夜还在你房里,只怕又要闹得不太平。”
林音——总理大臣的女儿,也是温时的未婚妻。一个嚣张跋扈、骄纵无边的女人。
姜迟烟为着和温时这不清不楚的关系,没少受林音的折腾。
温时恨透姜迟烟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越是能伏低做小,他就越是要把她往地上踩。
当视线掠过女人颈侧那红得发紫的骇人痕迹,他的心头忽而松快不少,
“滚吧,”
想了想,把桌上的资料塞进牛皮纸袋,猛地朝门口一甩——“啪嗒”一声,砸在女人单薄的后背。
“把这叠资料,差人给边嘉佑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