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书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柳安芷仍能辨认出那几个触目惊心的夜素族文字——
"以命换命,魂飞魄散。"
柳安芷心中大惊,连忙问道:“大师可知道我母亲此刻在哪里?”
青霜大师转过身,九环锡杖一下下敲击在地面,慢慢往寺外走,“阮施主若是来了京城,自然是要到故事开始的地方去。”
柳安芷回头看了白薇和紫苏一眼,之前说母亲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
她正要回想,突然灵光一闪,“故事开始的地方”,难道说的是宫中?
当年先帝正是因为夜素族进宫献舞中了毒,虽然是被污蔑,但还是导致了夜素的几乎灭族。
如果阮清霜作为族长想要讨回公道,保不准真的进到了皇宫里。
再回想上次宋知渊说到的,如今正德帝身体状况不佳,柳安芷不由得多想。
难道是母亲想要用同样的一种方式,去为那些逝去的夜素族人生命报仇雪恨?
青霜大师瞬间就走得没影,柳安芷也不打算多留,带着几人上了马车,打算等宋知渊回来再问问宫里的消息。
…
更漏滴尽,天边已泛起鸦青色,柳安芷倚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通行令——宋知渊昨夜进宫时留下的。
"夫人,该歇息了。"白薇捧着安神茶进来,见柳安芷仍穿着昨日的衣裳,袖口还沾着慈恩寺的香灰。
柳安芷摇头,目光落在院中的日晷上:"督主从未失约。"她声音很轻,"若天亮前未归,必有变故。"
朱槿从房梁翻下,腰间银铃轻响:"属下刚探过玄武门,禁军比平日多了一倍。"
"宫里可有消息?"
"没有。"青黛摇摇头。
"夫人。"白薇捧着新煎的药进来,"秦会元在角门求见。"
柳安芷指尖一顿——秦素刚中会元,本该在翰林院备考,此时突然造访......
"快请。"
秦素匆匆踏入内室,月白色的儒衫被露水打湿大半。这位新科举子眼下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大小姐。"他连寒暄都顾不上,从袖中取出半块染血的柳哨,"国公察觉有异,特意让学生借呈递策论之名进宫查探。"
柳安芷盯着柳哨上新鲜的断痕——这是父亲从不离身的信物!
"父亲现在何处?"
"国公被陛下留在御书房议事。"秦素压低声音,"但下官看见封贵妃的永宁宫突然增派了三重禁卫,说是防时疫。"他顿了顿,"更奇怪的是,敬王府的管家鬼鬼祟祟进了太医署,取走了东厂特制的镣铐。"
茶盏在柳安芷手中"咔"地裂开。敬王明明重伤未愈,要镣铐何用?除非......
秦素又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这是国公让转交的。"
素白帕子上沾着墨渍,细看竟是半幅宫城地图。朱砂标注的冷宫位置,画着一朵小小的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