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长老冷漠地看着她,淡淡道:“神女灵根有损,此番你的灵根能助神女归位,应感荣幸。”
叶沅感觉到几分好笑,她的意识渐渐涣散,眼前的世界一点点暗了下去。最终,她的手无力垂下,彻底没了气息……
风沙掠过,掩埋了她的身躯,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玉霖仙宗内,叶沅的魂灯骤然熄灭。
没有仙里,虞今昔腾地站起,旁边周堰与姜恪皆是神情凝重。
“感受不到小师妹的气息了……”
他们迅速找到师尊,姜玄姬却看着窗台的飞燕花,神色莫名,“不必惊慌……”
……
山林间,风沙渐止,枯叶簌簌而落。
一声极轻的叹息在寂静中荡开,随即,一道雪白的身影缓步而来。那人衣袍如霜,长发未束,随风轻扬,眉目间似有万年不化的寒雪,却又透着一丝悲悯。
一只精卫神鸟自他袖中飞出,绕着她盘旋一圈,发出低低的哀鸣。
玉珩舟手腕一翻,一柄寒刃骤然浮现。他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坠在叶沅腹部那狰狞的伤口上。
“滴答——”
血珠触及肌肤的刹那,竟如活物般渗入,随即,叶沅的腹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嗡——!”
五根神柱虚影自她体内骤然亮起,金、木、水、火、土,五色光华交织,形成一道璀璨旋涡,将她的意识彻底吞没!
……
叶沅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长河岸边。
这条河无边无际,河水如银河般流淌,泛着细碎的星光,静谧而神秘。她怔了怔,下意识伸手触碰水面——
“哗啦!”
指尖刚触及,河面骤然泛起涟漪,无数碎片自河底浮起,每一片都映照着不同的画面,像是记忆的残影。
她蹙眉,随手捞起一滩水——
“轰——!”
刹那间,整条长河爆发出刺目的蓝光,旋涡骤现,将她狠狠拽入其中!
……
“砰!”
叶沅重重摔在地上,眼前一阵眩晕。待她缓过神,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座陌生的府邸。
青砖黛瓦,雕梁画栋,庭院深深,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这是……哪里?”
叶沅满眼茫然。
“让开!”
一道瘦小的身影猛地从暗处冲了出来,狠狠撞在她身上!
叶沅踉跄一步,下意识扶住对方,低头一看,当即怔住——
“玉珩舟?!”
眼前的少年十七八岁,灰头土脸,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布衣,手臂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警惕而陌生,显然并不认识她。
“放开!”他挣扎着要甩开她的手。
叶沅这才注意到,他的袖口下,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痕,新旧交错,触目惊心。
“你……”叶沅有些愣住,还未问出口,远处便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小厮提着棍棒冲了过来。
少年脸色骤变,猛地推开她就要逃。
叶沅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低声道:“跟我走!”
说罢,她拽着他,转身便朝府外跑去。
叶沅拽着少年玉珩舟一路狂奔,身后很快出现一位元婴老者,威压如影随形,街道两旁的建筑飞速倒退,耳边风声呼啸。
这时叶沅突然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何时已突破金丹,灵力运转比从前更加流畅。
可即便如此,面对元婴修士的追杀,她依旧毫无胜算!
“往左拐!”少年突然低喝一声,拉着她猛地钻进一条窄巷。
叶沅来不及多想,跟着他七拐八绕,心跳如擂鼓。就在她以为快要甩开追兵时,巷口骤然出现一道黑影——那元婴老者竟已堵在前路!
“小丫头,跑得倒快。”老者阴冷一笑,掌心凝聚灵力,杀意凛然。
叶沅瞳孔一缩,正欲拼死一搏,余光却瞥见不远处屋顶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懒洋洋地倚着檐角,手里还拎着一壶酒……是鬼仙师父!
她心头狂喜,顾不得多想,立刻挥手大喊:“师父!救命!”
屋顶上的姜玄姬一愣,低头看向她,眉头微挑:“你这小丫头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可没收过徒弟。”
叶沅这才注意到,此时的姜玄姬面容稚嫩许多,眉宇间少了些慵懒散漫,多了几分少年锐气。她心头一沉,觉得此处的时空越发怪异了。
身后元婴老者的威压越来越近,叶沅顾不得解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喊道:“师父!先救我!回头再解释!”
姜玄姬眯了眯眼,似笑非笑:“既然你说我是你师父,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叶沅瞬间噎住。
二师姐曾说过,师父的真名不能轻易唤出,否则会被“老天”听到。她只知道师父的道号是“鬼仙”,至于本名……她还真不知道!
见她愣住,姜玄姬轻嗤一声,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目光扫过她身后杀气腾腾的元婴老者,又瞥了眼她身旁伤痕累累的少年,微微挑眉。
“罢了……”他纵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叶沅面前。
此时,那元婴老者也已追至近前,见到姜玄姬,脸色微变,连忙拱手行礼:“姜首席。”
姜玄姬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回事?”
老者恭敬道:“此乃府中私事,还望姜首席莫要插手。”
姜玄姬闻言,忽然笑了。
他慢悠悠地转着手中玉霖仙宗的令牌,语气轻佻,眼神却冷了下来——
“可我偏要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