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自作多情。"她掐了我一把,"方便工作交流。"
我的房间虽然不如她的套房豪华,但也足够让我这个土包子惊叹了——大床软得能陷进去,浴室比我家客厅还大。我刚想躺下睡会儿,门铃响了。
林明月站在门口,已经换了一身墨绿色的旗袍,头发盘了起来,耳朵上坠着两枚翡翠耳环。
"给你二十分钟洗澡换衣服。"她上下打量我,"七点大堂见。"
我火速冲了个澡,穿上那套昂贵的西装。镜子里的我确实人模狗样的,只是头发还湿漉漉的。我用手随便扒拉了两下就冲下楼。
林明月正在大堂等我,看见我的头发,她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好好弄一下?"说着伸手帮我理了理头发。
"行了行了,再弄就迟到了。"我抓住她的手。
矿主约在一家高档餐厅的包间。那人五十多岁,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一见面就热情地握住林明月的手不放:"林总,久仰久仰!"
林明月巧妙地抽出手,介绍我:"这是我的玉石顾问,高兴,高先生。"
"高顾问!"矿主又握住我的手,"年轻有为啊!"
寒暄过后,矿主让手下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五块拇指大小的玉石,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上等羊脂白,"矿主得意地说,"一克八千,童叟无欺。"
林明月看向我。我拿起玉石,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又用强光手电照了照,最后还舔了舔——这是我爷爷教我的土办法,真玉舔起来有种特殊的涩感。
"怎么样?"林明月问。
我放下玉石,摇摇头:"不是羊脂白,最多算一级白。而且有两块是俄料,不是和田玉。"
矿主的脸色立刻变了:"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王总,"我笑了,"我爷爷是高山河,六十年代就在玉龙喀什河挖玉。您要是不信,咱们可以去鉴定中心。"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矿主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原来是高老的孙子!失敬失敬!这样吧,价格好商量..."
最后成交价是一克三千五,林明月只买了两块真正的和田籽料。离开餐厅时,她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上车后她说。
"那是。"我得意洋洋,"我爷爷在和田可是名人。"
"所以你真的懂玉?"
"略懂皮毛。"我谦虚地说,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小时候跟着爷爷在河边捡过石头。"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天带我去玉龙喀什河看看吧。"
"没问题。"我说,"不过得早起,挖玉的人都天不亮就去了。"
回到酒店已经快十一点了。电梯里,林明月突然说:"要不要去喝一杯?酒店顶楼有个酒吧。"
"你不累啊?"我惊讶地问。
"有点兴奋,睡不着。"她笑了笑,"今天省了将近十万,得庆祝一下。"
酒吧几乎没人,我们坐在窗边的位置,和田的夜景尽收眼底。她点了杯马提尼,我要了瓶啤酒。
"敬我们的合作。"她举杯。
"敬美丽的林总。"我碰了碰她的杯子。
两杯酒下肚,她的脸微微泛红,话也多了起来:"其实这次来和田,不只是为了买玉。"
"哦?"我挑眉,"那是为了什么?"
"我想离婚。"她直视着我的眼睛,"但我需要先有自己的事业。我老公...他们家族控制着上海大半的珠宝生意,如果我贸然离婚,不仅分不到钱,可能连工作都找不到。"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所以我需要建立自己的货源和人脉。"她转动着酒杯,"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你。"
"我?"我指着自己,"我能帮你什么?"
"你爷爷在和田的名声,你的人脉,你对玉石的了解。"她凑近我,"欢喜,做我的合伙人吧,不只是这次,是长期的。"
我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我出资金,你出技术和人脉,我们一起做玉石生意。"她的眼睛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利润五五分。"
我咽了口唾沫:"你认真的?"
"我从不在生意上开玩笑。"她说,"当然,你可以考虑几天..."
"不用考虑。"我打断她,"我干。"
她笑了,伸出手:"合作愉快,合伙人。"
我握住她的手,却没有立刻放开。我们四目相对,酒吧的背景音乐突然变成了一首缓慢的蓝调。
"林明月。"我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嗯?"
"我能吻你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那个吻带着马提尼的甜味和淡淡的薄荷香。当我终于放开她时,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两只受惊的蝴蝶。
"回房间吧。"她轻声说。
那一晚,我睡在了1808号房间。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她熟睡的脸上。我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肩膀,心想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一天了。
第二天清晨,我们真的去了玉龙喀什河。河滩上已经有不少挖玉人,他们用铁锹和筛子寻找着可能藏在泥沙中的宝贝。林明月穿着运动鞋和牛仔裤,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跟在我身后。
"真的能找到玉吗?"她问。
"看运气。"我蹲下身,扒拉着河滩上的石头,"有时候最好的玉就藏在最普通的石头下面。"
她学我的样子翻找起来,不一会儿就喊我:"欢喜,你看这个是不是?"
我跑过去一看,是块普通的石英。看着她失望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别灰心,继续找。"
太阳渐渐升高,我们满头大汗却一无所获。正当我们准备放弃时,我的脚踢到了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捡起来一看,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一块核桃大小的籽料,虽然表面粗糙,但透过破损处能看到里面温润的玉质。
"找到了!"我兴奋地喊。
林明月跑过来,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真的吗?"
"真的。"我擦了擦石头,"不大,但成色不错,能做个吊坠。"
她突然抱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太棒了!"
回酒店的路上,她一直把玩着那块石头,爱不释手。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突然觉得,也许我来和田的目的,已经不只是为了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