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拆卸炮塔的克虏伯突然僵住,油污满面的胖脸望向天际:"他奶奶的!铁鸟拉屎了!"这个柏林工业大学毕业的机械师第一次露出惊恐神色,二百斤肥肉炮弹般撞向最近的岩缝。
第一枚250公斤燃烧弹坠至半空时,云层深处突然迸出六道银色闪电。
P-40战斧式战斗机机首的鲨鱼嘴涂装狰狞毕现,陈纳德咬着玉米芯烟斗的牙关微微发颤——这是他在华夏战场首次尝试"高空钓鱼"战术。
"红鹰小队爬升!蓝队绕后!"陈纳德猛推操纵杆,战机近乎垂直地扑向日军编队,"记住!我们是啄木鸟,他们是烂木头!"
九州团阵地上,徐虎抱着刚拆下的九七式车载机枪疯狂对空扫射。7.7mm子弹在天幕上织出火网,魏大勇突然拽住他武装带:"别浪费子弹!看天上!"
陈纳德的战机在弹雨中画出诡异的"S"型轨迹,机翼下方两挺12.7mm机枪突然咆哮。佐藤的僚机在空中炸成火球时,这个帝国王牌终于意识到对手的可怕——那些银色战鹰根本不在瞄准镜的常规射界停留。
"八点钟方向!"地面上的余继承突然抢过观测手的高倍镜,"三号区域云层有缺口!"
崔勇的闻言竟用旗语向空中打出一串莫尔斯码。
陈纳德座舱里的信号灯骤然闪烁,他大笑着猛拉操纵杆:"中国朋友在教我们打仗呢!"
随后六架P-40在云隙间织出死亡罗网,日军轰炸机如同被猎鹰惊散的雁群。
陈纳德咬住佐藤的座机,看着这个顽固的帝国武士在最后一刻试图撞向鹰愁涧,突然想起在德州猎狼的往事——绝望的野兽总会选择最壮烈的死法。
"永别了,武士先生。"陈纳德扣动扳机的瞬间,眼角瞥见地面阵地上腾起的硝烟。
余继承正指挥战士们用刚缴获的九八式20mm高射机关炮对空齐射,炮弹在低空炸开的黑云竟成了完美的火力屏障。
当最后一架日军轰炸机拖着黑烟坠向远山时,克虏伯突然从岩缝里钻出,油污与泪水在胖脸上糊成抽象画:"他娘的!现在我们连铁鸟也能打下来!"
周卫国接过徐虎递上的弹壳,在坦克装甲板上刻下第七道划痕:"第七架。"这个柏林军事学院的高材生仰头望着银色战鹰。
陈纳德的战机低空掠过阵地,机翼摆动三次。余继承的望远镜里,飞行员比划的大拇指与当年淞沪会战时见过的美籍教官如出一辙。
洛阳郊区机场的塔台里,陈纳德扯开浸透汗水的飞行夹克。泛美航空的转接员已经第三次催促:"上校,纽约的长途..."
"哈维吗?"陈纳德用靴跟碾灭烟头,"听着!给我追加三百挺M2重机枪!"他望着窗外地勤擦拭的鲨鱼嘴涂装,"对,就是用来打火鸡的那种!"
电话那头传来华尔街银行家的轻笑:"克莱尔,你又发现什么新玩具了?"
"不是玩具。"陈纳德突然严肃,"我在山西见到群会用日军高射炮打配合的疯子...相信我,你绝对想不到被国防部淘汰的那些破烂,在余继承手里发挥着怎样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