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澜本就紧张温若初的伤势,听古叔话音落地,他更紧张了,连呼吸都有些发紧。
古叔顶着一屋子人紧张期待又忐忑的眼神,不紧不慢到了一盏茶水喝下,喘匀乎胸口那股气。
沈惊澜急道:“古叔,小初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古叔淡淡扫了沈惊澜一眼,“幸亏阁主回来得快啊,再稍微慢点回来,伤口就结疤了。”
温若初:“……”
沈惊澜:“……”
众人:“……”
温若初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古叔,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快被你吓死了。”
古叔放下茶盏,带着几分怨气道。
“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折腾散架了。”
沈惊澜眼底忧心逐渐退去,坐到温若初身边空位,歉意地瞅了古叔一眼。
“地窖里的杏花酒封存快一年了,正是味道淳厚,走的时候带一坛回去。”
说的是他们之前住的院子地窖里,封存着一百多坛酒,都是果子酒,温若初平常爱喝的。
温若初怀着身孕,不宜饮酒,沈惊澜怕温若初嘴馋,一直没告诉温若初。
酒是古叔存进去的,前两日古叔向他讨要杏花酒,他没给。
古叔脸上有了笑模样,他一直馋地窖里那坛杏花酒,终于有机会得到了。
“谢阁主。”
古叔走之前温若初又让古叔帮她诊了一下脉。
柳妃危言耸听,吓唬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活不成。
温若初自信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孩子,可能是快到临盆的日子,有些紧张,这种话听在耳朵里不舒服。
想凡事都求个稳当。
乳娘,稳婆,连临盆那日烧开水的丫鬟都是她精挑细选的。
古叔说胎相平稳,温若初才稍稍安下心。
古叔走后,沈惊澜屏退左右,从怀里掏出一张庚帖递给温若初。
“什么?”温若初随口问。
沈惊澜阴沉着脸,“守正派人递到兵部的拜帖,要宴请你我二人。”顿了顿,控诉似的问温若初,“他怎么还不走?”
凌玄礼原定上元节过后就返回大虞,后来又说冬春交替,气候无常,容易得病,等天气转暖了再走,拖拖拉拉一直拖到现在。
人家不走,温若初也不能去撵人家走啊。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沈惊澜这是又在吃飞醋。
凌玄礼的拜帖都递到兵部了,又没和她偷偷摸摸见面,沈惊澜还想怎样?
她确定,凌玄礼对她没别的意思,就是沈惊澜疑神疑鬼。
“也许是凌大人要回大虞了,走之前想宴请咱们。”
温若初突然想起,柳妃死之前和她说过,让她保护好孩子,生下孩子之后滚回大虞……
仔细回想柳妃说过的话,有点不对劲。
柳妃假疯变真疯,是因为她说老皇帝杀了沈飞白,灭了柳家,柳妃受刺激而疯癫,显然幻想老皇帝对他们母子心存恋爱,不相信老皇帝是幕后主使。
柳妃说的老皇帝和都城各大世家之间的博弈,说得头头是道……
简直是前言不搭后语,不像一个人说的话。
就好像之前那番对局势分析是旁人教她的。
还有之前柳家出事,柳妃前一天突然发疯躲过一劫,也很可疑。
温若初料定暗处还躲着一个人,藏头露尾的,也不知是敌是友。
只可惜柳妃死了,无从查证。
沈惊澜见她愣神,庚帖在她眼前晃了晃。
“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