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威转动着手中的青瓷茶壶,给安盛倒了杯茶后,开始问道 :
“安盛,英娘和孩子在京中可好?”
话音未落,安盛已咧开嘴角,脸上的疲惫被笑意冲淡:
“都督不必担心,夫人把商号打理得有声有色,上个月还新开了分号,在京的所有掌柜都心服口服,至于小公子。。。”
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骄傲:
“陛下赐名慈烨,收为养子,如今隔三岔五随夫人入宫。”
一旁的辛咏卷手中的茶盏停在半空,镜片后的睛光扫过安盛腰间新换的翡翠玉佩,那显然是经商所得。
这位饱读圣贤书的水利专家不自觉皱起眉头,喉间溢出一声轻哼。谭
威将这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放下茶杯起身踱步,在青砖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张大人、辛先生。”
他站在悬挂的西北舆图前,指尖划过荒漠与绿洲交错的边界。
“介州、沙城、开州、凉州四州,十年九旱,若死守重农抑商的旧制,百姓怕是连温饱都难。”
辛咏卷正要开口反驳,却见谭威突然转身,似乎不是在给谁讲道理:
“商人逐利,可也连通了东西货物流转。降低关税,广建商驿,让河西走廊重现昔日繁华,百姓才能靠手艺、靠小买卖谋生。”
张定理若有所思地点头,轻抚胡须:
“都督所言极是。西北地瘠民贫,唯有以商兴城,才能盘活这盘死局。”
辛咏卷却捏紧袖中的《盐铁论》,嘴唇动了动:
“可圣人云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说到最后几个字,辛咏卷发现似乎有些确实不对,先前准备的关于休养生息方面的一堆腹稿,似乎都很没用。
“民生安定才是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