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这样诓骗群臣?”
朝臣瞪大双眼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开口。
终于有胆大的朝臣上前发问:“少师大人这是何意啊?莫非先皇他……还活着?”
大臣话说完,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萧宴:“先皇自然活着,先皇卧榻多时,烦请高太妃将皇上请上来。”
话落两名力气颇大的太监抬着一把太师椅经过龙武军走至众人跟前。
群臣一阵骚乱,待看清太师椅上坐着的人,一个个皆是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皇上?”宋秉白率先上前一步走至太师椅前。
太师椅上先皇眼睛动了动,最终聚焦落在宋秉白脸上,对着他含笑点头。
“是先皇!是先皇!”身侧官员惊呼。
“先皇分明还在,这个皇帝为何诓骗我们说先皇已经驾崩?”群臣中活络之人已经看清局势,开始倒戈。
徐临眸色发紧看着太师椅上的老人,袖袍下的手微微发颤。
明明已经死了,为何又阴魂不散活了过来要夺他的皇位。
朝臣看向徐临。
徐临眼里含泪走至先皇跟前跪下,
“父皇,”徐临流着泪抬手握住先皇枯槁的一双手,只是就在接触的一刹那,太师椅上先皇突然剧烈的呜咽抖动起来。
徐临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个黑色的小药丸,被先皇抬起的膝盖顶落在琚下。
徐临目光发了狠,死死握住先皇的手,嘴角生硬扯出一抹笑道:“父皇想念朕了吧。”
群臣站在一旁,皆看出不对劲来。
新皇素来讲求孝道,可先皇,面对新皇时的反应,不像是想念,倒像是害怕。
萧宴默不作声走至徐临身侧,太师椅上先皇转动眼珠,直直看着眉眼含笑的萧宴。
萧宴:“诸位大人看的清楚,先皇龙体十分康健。”
萧宴说罢瞥了眼站起身来的徐临,低头对着先皇道:“先皇怎么抖得这般厉害?可要臣派人护送您回宫?”
椅上先皇看了眼徐临,畏惧点头。
一番对话结束,官员更是觉出当中诡谲之处。
徐临咬牙:“父皇,朕亲自护送您回宫。”
“送先皇回宫?本太妃看皇上是怕谋害先皇事情败露,要借机弑杀先皇吧!”
一道愤怒中带着威严的女声传入众人耳中,接着消失已久的高太妃从暗处走至朝臣跟前。
“少师大人。”高太妃对着萧宴颔首,
“多谢少师大人前些时日出手相救,否则本太妃和先皇,怕是已被皇上和太后所害。”
高太妃说罢面向朝臣,字字泣血控诉:“诸位大人,眼前站在此处道貌岸然的皇帝,他弑父篡权。”
“前些时日先皇龙体不适,太医断言,若按时服用药物,龙体便可无碍,本太妃所言诸位大人也是知晓的。”
高太妃说完顿了顿,转身伸手指着徐临道:“可是此人觊觎皇位已久,当今太后沈颐宁,连同在刑部大牢里的裴晟,对先皇用了毒,还妄图将罪名安在柱国公头上!”
“诸位大臣若是不信,不若问问先皇。”
徐临:“高太妃疯了,诸位大人莫要听她信口开河,父皇年纪大了,思绪混乱,做出来的事讲出来的话皆不可信。”
周御史从朝臣中站出来:“是非对错,本官问了先皇自见分晓。”
周御史跪在先皇脚下:“您身上的药,可是皇上下的?”
先皇不语落泪。
“父皇,儿子最孝敬您。”徐临拧眉打量着椅子上的人。
“先皇,您不要害怕。”萧宴上前一步将地上的黑色丸药踢至先皇脚下。
先皇视线看下去,登时呜咽着抬起发颤的手指着徐临。
“先皇指认了皇上。”周御史站起身来。
众人哗然,全因为周御史素来刚正不阿,绝不会说谎。
萧宴眼底划过暗光,
“那弑君得来的皇位做不得数。夏将军,将逆贼就地斩杀,宁寿宫那位,赐鸩酒。”
徐临挣扎着被压在地上,
“夏侯,朕是天子,你怎么罔视朕的君命去听从一个臣子的命令?”
“末将只看虎符。”夏侯语调冷硬,执着手中长剑划破徐临脖颈。
徐临瞪大双眼倒地,从脖颈喷出来的血糊了先皇满脸。
先皇哽着脖子深呼几口气,同样栽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朝臣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一时间人人都将视线落在神情淡漠的萧宴身上。
眼下再愚钝的人都看出来了,萧宴手握兵权接连杀了两位皇帝,可以称得上是前无古人的大权臣,他要做什么都无人能拦,也无人敢拦。
只是这位大权臣,分明可以进京便弑杀君王为所欲为,却偏要师出有名,借着清君侧的旗号杀了新皇,吓死了先皇。
“大人,末将已将逆贼处理干净了,先皇他?”
萧宴:“皇位本该是明智忠信,尊贤重士者得之。
先皇居皇位多年,因识人不清,早年受奸臣裴晟蛊惑,四处征战暴虐无道;晚年贪图享乐至国库空虚,苛捐杂税使万民苦痛,其所行之道完全悖逆为君之道。
既然生前未尽一国之君之责,死后自然也不适合以君王的礼制安葬使万民为他服素,不知诸位大人觉得本官所言是否?”
百官诚惶诚恐:“大人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