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二皇子府，酉时。

一路马不停蹄，夜明轩终于逃回了京城。此时的他，盔甲破损，身上血迹斑斑，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他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夜明轩踹翻禀报战况的斥候：“废物！给本王调集禁军，把林氏九族的坟都给掘了！”

林湘正在屋里对镜描眉，铜镜映出身后的血脚印。

“殿下可是来兑现诺言，要封湘儿为太子妃？”

林湘早已得到消息，夜明轩大势已去，她的期许不过是黄粱一梦。她依旧笑得很甜，问出当初的承诺。

夜明轩拎着断剑踉跄而入，甲胄上凝着冰渣：“贱人！是不是你给林啸通风报信？！”

夜明轩掐住她脖颈，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双手拼命地掰着夜明轩的手，想要挣脱这致命的束缚。

“殿下说什么呢？湘儿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呢。”林湘轻笑，“妾身可是日日盼着您登基......”

谈及孩子，夜明轩冷静几分，松开了她的脖颈。

殿门忽被香风推开，林湘捧着鎏金酒盏递过来：“殿下喝杯安神茶吧，这是用......陈年雪莲泡的。”

夜明轩冷漠地盯着她，“你先喝！”

林湘掩嘴轻笑，她早知夜明轩不会轻信。她突然掀翻妆匣，淬毒的珠钗直刺夜明轩心口！

剧痛骤然撕裂肺腑，夜明轩低头看见心口插着的发簪——簪头孔雀蓝宝石裂开，露出里面淬着邙山蛇毒的银针。

夜明轩捏碎珠钗，染毒的碎片却划破林湘脸颊：“凭你也配算计本殿？明日便送你与你那大伯地下团聚！”

“大伯，湘儿悟了......”她将毒粉抹在唇脂上，回忆起昨夜林相派人送来的毒粉和断刃。对镜绽开凄艳笑容。

林湘兀自灌下毒酒，唇角溢血仍带笑：“这杯合卺酒......湘儿敬您......”

“你......你这毒妇......疯魔了不成，竟要拉着本殿去死！”

林湘蜷在染血的锦被上，她颤抖着掀开地砖，露出寒光凛凛的短刃。

林湘毫不犹豫地拿起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刺向夜明轩。

夜明轩完全没料到林湘会反抗，更没想到她会出手刺杀自己。当匕首刺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他的脸上露出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的身体缓缓倒下，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双眼依旧圆睁，似乎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死在这个曾经被他视为棋子的蠢女人手里……

林湘咽下最后一口血气，她最后望向北境，她笑了，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霜华，表姐...林家的罪...我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