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苏欢没有皇帝的庇护,又没了母亲,生活得很是艰难,饱受欺凌与白眼,为了少挨打,为了能得到一口热饭,一口热汤,他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懦弱性子。
皇帝见到平安的苏欢,喜极而泣,兴奋唤他上前,他目光闪躲,低着头,双手不自在的垂在两侧,身体绷得紧紧,好似稍一松懈就会断掉似的。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姿势给了皇帝当头一棒,苏欢的身上多了个影子,渐渐与苏欢重合,正是还是皇子时的自己。
他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与自己当年懦弱无能的模样一模一样,偏偏这是最后一个儿子。
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该哭是他的儿子将来只会跟他一样,一辈子在武王跟慎王面前抬不起头,该笑是他的心心念念的皇位保住了,只有他不宣布让位,那么武王和慎王无论用什么手段上位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终将被万民唾骂。
而如今他身染恶疾,将不久于人世,按照礼法,应将所有王爷,皇子召回,见证新皇登基。
“你先退下。”皇帝气若游丝,躺在病床上看上去随时都有挂掉的可能。
太子听话的起身,目光盯着地面,简单的向苏凉二人行礼便慌慌张张的退出去。
苏凉眸光变得深沉,很快敛去情绪,与苏洮一同坐在皇帝床榻前。
离的近了,苏凉二人才发现,皇帝远比传闻病的严重,眼窝深陷,脸颊两侧向里凹陷,面色蜡黄,扑满一层厚厚的死气,本就消瘦的身体因为疾病的原因更是瘦的皮包骨。
“你们来啦。”皇帝蜡黄的脸上寄出一丝笑容,艰难的抬起手臂,晃荡两下,支撑不住倒在床榻边上。
苏洮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很想伸手握住皇帝的手,但碍于苏凉还在现场,他并没有那么做。
苏洮哽咽了一下,叫了一声“大哥。”
皇帝的眼眶瞬间湿润,儿时的情谊一幕幕回荡在脑中,很快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抿着下嘴唇,两边的嘴角向上提起,哭的很难看。
“大哥,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
时间能冲淡一切,也包括仇恨,苏洮被带动情绪,眼眶跟着湿润,苏凉没有苏洮那般轻易带动情绪,毕竟慧贵妃的死是他过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