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心脏突然没来由的抽疼了一下,几乎是身体本能,他站起身,转身望向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离他而去。
天慢慢放亮,他等了一晚上,良妃没有回来,连春梅也没了踪影,苏洮睡醒了,苏凉询问他几句,见他都能清楚的回答,显然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便急匆匆的往城墙跑去。
这种有去无回,他经历过太多次,没有一次是有好事发生。
城墙下,春梅仿佛被抽走了魂魄,眼神涣散,就那么呆呆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被定格那样望着前面一滩印记。
“春梅,春梅。”苏凉跑上前,浓烈的血腥味灌入鼻腔,他嗅觉素来灵敏,这股经过一个夜晚发酵已经淡化的味道对他而言依然呛的难受,抬起手袖遮住口鼻。
“春梅,良妃呢?”
春梅机械的抬起一条手臂,呆呆的指向地面那摊血污。
一大块暗红的地面上空无一物,浓烈难闻的血腥味正从上面散发出来。
苏凉心里泛起阵阵空落落的感觉,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已经离他而去。
他蹙紧双眉,眼中带着恐惧,扭头哆嗦的看着木偶般春梅。
“良妃呢,这滩血良妃没什么关系吧?”
他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他想听到这滩血跟良妃没有任何关系,良妃只是去了别的地方,春梅被落下,才坐在地上发呆。
他扣住春梅双肩,“你告诉我良妃在哪?在那?”
春梅脸上挂着干涸的泪痕,木纳的抬头望着苏凉,眼中空洞的看不见一点聚焦,两行泪水从空洞的眼眶中跑出来。
一瞬间,苏凉失去话语,双手无力的垂下,无力感再次从脚底涌出,这样的感觉来的那么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他又一次体会了失去母亲的感受。
“陛下,陛下带走了良妃。”春梅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他撒开双腿,狂风在耳边呼啸,带着愤怒打在他脸上。
承乾殿的大门被一股大力踹开,皇帝如一滩烂泥滩在床榻边,床榻上赫然睡着面目全非的良妃,周身的血污触目惊心,脸上盖着一块四方手帕。
理智一瞬间崩塌,他揪住皇帝的衣领,像头发疯的野兽,双目通红,厉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已经坐上皇位,为什么还要杀人,良妃跟你有什么过节?”
皇帝没有反抗,任由被苏凉提着衣领,脑袋垂下,双手耷拉在身后,眼中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嘴里呢喃着,“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说着,呜呜的哭起来,“可是我救不了她,我真的太没用了,我做了皇帝还是那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