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啊!快去禀报陛下!”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哭喊着,却无人敢上前。几个胆大的太监连滚带爬地跑去报信,更多的人则缩在远处瑟瑟发抖。
一时间,御花园内乱作一团,哭喊声、怒骂声、击打声此起彼伏,场面混乱不堪。皇室兄弟阋墙,丑态毕露,将那层维持着皇家尊严的遮羞布,狠狠地撕扯得粉碎。
就在太子苏鸣和二皇子苏霄扭打得不可开交,场面一片混乱狼藉之时,一行人正沿着御花园旁的回廊向御书房走去。为首之人,正是刚刚从北玄皇帝那里敲诈到三千五百万两白银,正准备离京的南离使臣——周岳。
周岳今日前来,是向苏御辞行,并处理一些离京前的最后交接事宜。他身着南离使臣的官服,身后跟着几名随从,脸上带着几分得色,脚步轻快。
然而,当他转过一处假山,看到眼前这惊人的一幕时,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只见北玄的太子和二皇子,两个身份尊贵的天潢贵胄,此刻竟如同市井流氓一般,衣衫不整、鼻青脸肿地扭打在一起,嘴里还互相咒骂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哭喊尖叫,却无人敢上前制止,场面滑稽而又丑陋。
周岳微微一怔,随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讥讽。他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站在回廊下,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北玄皇室的“内部纷争”,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鄙夷。
“呵呵……”一声轻笑,如同淬了冰的银针,清晰地传入了混乱的场中。
正在厮打的苏鸣和苏霄动作都是一僵。他们猛地转头,循声望去,正对上周岳那双充满嘲讽的眼睛。
周岳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自己的衣袖,语气轻飘飘地,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啧啧,早就听闻北玄乃礼仪之邦,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啊。两位殿下如此‘兄友弟恭’、‘精力充沛’,真是让本使大开眼界。想必,这就是北玄独特的皇家礼仪吧?”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苏鸣和苏霄的脸上,也抽在了在场所有北玄宫人的脸上!
一个外邦使臣,竟然亲眼目睹了皇子互殴的丑态,还出言如此赤裸裸地嘲讽!
苏鸣和苏霄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愤、难堪、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再怎么争斗,也是北玄内部的事情,如今却被一个南离的使臣当众撞破并讥讽,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两人几乎是同时松开了揪着对方的手,狼狈地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整理着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衫和头发,想要挽回一点可怜的颜面。但那嘴角的血迹、脸上的淤青以及撕破的衣袍,却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狼狈与不堪。
他们死死地瞪着周岳,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却又因为对方使臣的身份,以及刚才失态被抓了个正着,而无法立刻发作。
周岳看着两人敢怒不敢言的窘迫模样,脸上的讥讽笑容更盛。他轻哼一声,不再多看这对丢人现眼的兄弟,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冲着假山的方向微微颔首,算是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然后便带着随从,继续慢悠悠地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无地自容的北玄皇子与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