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昏迷不醒的赵铁柱,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戏谑。
“我刚才,打的是这本书。只不过,这本书不凑巧,正好垫在了赵铁柱同志的胸口上。他身子骨弱,不经垫,这可怪不得我。”
此言一出,屋里几个治安队员和知青先是一愣,随即憋不住,“噗嗤”几声笑了出来,但又赶紧捂住嘴,生怕破坏了徐东营造的“严肃”氛围。
高!实在是高!这姓徐的,不仅手黑,这嘴皮子更是利索得能把死人说活了!
那几个还被按着的站管员,脸上肌肉抽搐,心里把徐东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却一个字也不敢吭。
徐东没理会众人的反应,锐利的目光转向那几个瑟瑟发抖的站管员,语调陡然一沉。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赵铁柱同志都‘晕’过去了?还不赶紧把这‘碍事’的书,换个地方‘垫垫’?”
那“碍事”和“垫垫”两个词,被他咬得极重,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董淳良脑子转得快,瞬间明白了徐东的意思。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掂了掂手里的红楼。
那模样,活像饿狼见了肥羊。
他狞笑着,一步步走向离他最近的一个站管员。
“同志,我看你也累了,需要‘学习学习’,‘提高提高’思想觉悟啊!”
那站管员吓得屁滚尿流,尖叫一声。“别……别过来!我招!我全招!”
“晚了!”董淳良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
“哎哟!我的娘嘞!”
“徐社长饶命啊!”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鬼哭狼嚎。
几个老成的治安队员实在看不下去了,这阵仗比刚才徐东亲自动手还让人牙酸。
他们纷纷转过头,捂着眼睛,嘴里小声嘀咕着。
“作孽啊……这叫什么事儿……”、“年轻人火气就是大……不过,解气!”
这徐东,看着文质彬彬,下手可真是一点不含糊,而且还懂得借力打力,让这些知青出手,自己反而落个干净。
高,实在是高!
就在这时,“砰砰砰!”办公室的门被擂得山响。
“徐东!徐东!你在里面干什么?开门!快开门!”
门外传来火车站站长焦急万分,又带着几分色厉内荏的呼喊。
“我可警告你,不准乱来!打人是犯法的!有什么话好好说!”
徐东眉头微微一挑,示意董淳良他们暂停。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个暴怒如狂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踱步过去,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长正满头大汗,一脸的紧张和愤怒。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车站的职工,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徐社长,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可都听见了!你们不能对他们用私刑啊!”
站长喘着粗气,眼神却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徐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