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恋卿不紧不慢地说:“那是自然,其实一直怀疑你的不单单是臣妾,皇上也是有那个想法的。只是一直碍于母子情分,不愿意相信罢了。”
太后嘴里暗暗地骂了一声:“废物。”
身为帝王,怎么可以有软肋。
九五之尊,怎么可以感情用事。
当真是没用。
既然败了,太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自古以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臣妾带了几个人,太后还是见一见吧。”
苏恋卿拍了拍手,人群中走出来一人,那人一身水蓝色的衣裳,一根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着细腰,面容与以前相比少了几分嚣张跋扈,多了几分柔和。
如三月的暖阳,照进水里。
来人正是当时死在大狱里的王贵妃,太后一时间分不清来人是人是鬼。
往地上看看还是有影子的,那自然是人的,怎么可能是鬼。
王贵妃嘴角带笑:“臣妾参见太后。许久不见,臣妾对太后挂念得紧,不知太后有没有想起臣妾。”
太后突然笑了:“苏恋卿,你好大的本事,连王贵妃都活着,也就是说今日的一切就是你和皇帝布局,引得哀家入局而已。”
在场的都是戏子,就看谁唱的比较好听。
这种时候谁会当真,谁愿意当真。
苏恋卿摇了摇头:“太后,臣妾哪里有那么大本事,是陛下安排的。”
宁怀远眼中虽有失落,但更多的是坚定。
这才是君王该有的,不能一直沉浸在痛苦中。
宁怀远冷冷道:“母后,朕早就劝过你收手的,你不该动到明月头上的,你就算恨朕恨父皇,可明月何其无辜。”
太后冷笑:“皇帝,你又何必呢,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又何必假仁假义说这些。没有你暗中相助,苏恋卿有那么大的本事做那些。
其实你早就想对哀家动手了,只是缺少一个理由,缺少一个想贤贵妃一样替你做这些事的人罢了。”
不忍是真的不忍,想拿回权力也是真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帝的权威不可挑战。
宁怀远没有否认。
宁怀远往前走了几步,苏恋卿知道宁怀远要做什么,便让周围的人往后退了几步。
太后垂眸,宁怀远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附在太后耳边说:“既然如此,母后再帮儿臣最后一次如何,儿臣答应母后,您走后将您葬入花家,朕也会为花家昭雪。”
太后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神,突然出现了一抹光:“你想怎么做。”
宁怀远闷闷地说:“母后,你也知道,舅舅权力过大,一直是朕的一块心病,朝中许多重要职位都是舅舅一手把控,好多人都是舅舅的门生。”
太后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帝,眼神中全是震惊。
这不是她教出来的儿子,简直是一只恶鬼,准确来说比恶鬼还可怕。
只听宁怀远说:“舅舅若是安分一点倒也无事,只是他最近对兵权感兴趣,位高权重的宰辅和朝中几个大将私下里往来密切,他想做什么。”
宁怀远吸了一口冷气继续说:“朕有时候在想,这江山到底是姓李还是姓宁。”
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勾结手握重兵的大将。
除了谋反,实在想不出还能做些什么了。
太后咬了咬牙,骂道:“畜生,你疯了,那可是你舅舅。”
“母后,朕自认为没有哪里对不起舅舅的,舅舅却想要朕的皇位。母后不妨替朕除了这个心腹大患。”
太后突然明白了:“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抓住哀家只是第一步,你的目标永远只有一个,是你舅舅。”
“母后别这么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就辛苦柔嘉姑姑跑一趟了,毕竟舅舅多疑。”
元瑾八年五月,大楚皇宫内乱,当朝宰辅李笳墨带兵进宫,如入无人之境,李宰辅直逼御书房,镇北将军苏姿言于御书房外率威武军激战一日,李笳墨不敌威武军,自刎。史称仲夏之变。
太后见李家谋反,无言苟活于世,自刎于慈宁宫。帝痛心,罢朝三日。
苏姿言将军救驾有功,封威武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