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诺缓缓说道,“戍兵屯田早有先例,现在边关虽然安定,朝局却有些不稳,自保也好,勤王也罢,多些人马在手里,就像家中有粮,心中不慌那样……”
喧闹的街头。
大赦天下的皇榜已经贴了出来。
“朕闻皇天有好生之德,帝王存恤下之仁。天下之民,皆吾赤子,其或误触刑章,身陷囹圄,情实可悯。朕欲与万民更始,咸与维新,以昭皇恩之浩荡,示四海之同春。
自诏书颁布之日起,除谋反大逆、恶逆、不道、十恶等罪在不赦之外,其余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咸赦除之。所有罪犯,不论轻重,悉放归乡里,各安本业。有司不得刁难,务使皇恩普施,泽被黎庶……”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不断有衣衫褴褛的人从顺天府牢内走出。
纵然街上的百姓纷纷侧目。
那些人依旧欣喜若狂,狂奔的狂奔,嚎叫的嚎叫。
乱哄哄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吗,天无绝人之路!”
囚犯当中,有一人身形靓丽,穿着也干净整洁。
连头发梳的,都是眼下临安城最时兴的样子。
此人正是孙玉珍。
她把自己的身子给了狱卒,给了牢头,一路睡了上去。
杀人之罪竟也获得减刑,如今天下大赦,她自然被放了出来。
只不过那牢头儿已有妻室,她无处可去,索性在凌记医馆对面,找了家客栈住下。
“阮凌微,我所受得苦,你便也该尝一尝!”
孙玉珍在客栈楼上,盯着凌记医馆进进出出的人群,暗暗发誓。
半月后。
“微儿!”
“我的儿!”
“父亲!母亲!”
“弟弟……?”
男孩子蹿得快,阮凌微在跟对面这个快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男孩儿打招呼时,难免犹豫了一下。
“父亲,母亲。”
林一诺跟着阮凌微后面,对着阮御史一家抱拳行礼。
“这位就是一直帮助和照料我们一家老小的小林将军吧。”
阮卫国指了指林一诺。
陶氏拉了下阮卫国的袖子,“老头子,你听听他叫咱什么呢!”
“啊?”
“父亲,母亲,快进屋坐。”
林一诺招呼着阮凌微的父母,笑得自然又得体。
“这里就是林府?那我们是否要先去拜见林老将军?”
阮卫国道。
院中布景虽然精巧,但看着还是小了些。
“这是我自己的私宅,父亲,母亲,当日一诺为了不让我受到林家的殃及,与我和离了,那时我便盘下了这处宅院。现下风波已平,一诺和我一起住在此处,倒也方便。”
阮凌微解释道。
陶氏犯了嘀咕,“那你如何晨醒昏定,孝敬公婆?”
“儿啊,林府不是寻常人家,想必最重孝道,为父知你天性散漫,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三从四德……”
阮卫国这番说教之时,却不看着小微,眼神儿一直往林一诺身上瞟。
林一诺刚给二老奉完茶,转身去给自己的微微倒茶时,便听到这二老对微微的老派说辞。
他当着二老的面,环住阮凌微的腰,从微微背后探出个大脑袋,用最凶狠的语气说着最没出息的话:
“我是赘婿!”
“这个家里,一切都是微微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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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