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垂眸,目光落在他手上,
裹满帛带的那只手隐隐散发着草药味,她知道素白之下有着多狰狞可怖的模样,
皮肉分离,粉是粉,红是红,白是掉落的皮肤,
酒酿别过脸,
“你也知道疼...”她闭了闭眼,声音是在瞬间哽咽的,
“你也知道疼...那她呢...”
“那她呢,我的涵儿呢,我的涵儿是有多疼啊...”
泪水一颗一颗落下,
颗颗砸在男人心脏被割开的裂口里,
“原谅我...”他低下头,像个罪人般忏悔,“柳儿...原谅我...”
他不是个人,
不但下令落了她的孩子,还恬不知耻地逼问孩子的下落,
他欺她,深夜将她按在榻上无度索取,用最残暴的方式凌虐她的身与心,
每一次冲撞便是一刀割在她心脏的凌迟,
她的柳儿是想自救的,否则也不会把那惨剧封印到内心最深处,
而他则逼着她一次次剖开,剖开,掏出来,血淋淋地甩在她眼前,
何其残忍,何其畜生。
“涵儿的尸骨在哪...”他懦弱地问,
酒酿轻笑,“你永远都别想知道。”
男人眼中闪过痛苦,
那痛苦好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她的七情六欲,
她感觉好痛快,痛快到想放声大笑,
好痛快,痛快到身子开始颤抖,她笑得扭曲,带着报复的快感开口,一开口,声音却异常平静,
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你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吗?”她笑道,
“你逼我喝下三碗落胎药,可八个月了啊...八个月了,早就没法落下来了...”
“我痛不欲生,被人像牲口一样按着。”
“她们从我肚里把涵儿掏出来...”
“后来我听到哭声了,好响啊,是个闭眼嚎哭的小丫头...”
“我求产婆把孩子给我...”
“可她们早就吓破了胆...”
“说一不二的沈老爷下的可是落胎令,孩子是活的可如何是好...”
“恐惧使然,她们烧了开水,把涵儿放进铜盆,一壶滚水浇上去,我的涵儿转眼就没了...”
“她们说烫死了就好,掐死会被看出端倪,烫死了,就说生下来就是个死的,不会被发现。”
“她们烫死了我的涵儿,又把她塞回我怀里。”
“是想逼疯我。”
“疯了...就不会告发她们了...”
她抬起手,摊开,看着手心,
“你能想到吗...我这双手唯一一次抱我的涵儿,抱着的是个鲜血淋漓,皮肉分离的她...”
“我盼了那么久的女儿…最终以这样的方式交到我怀里…”
“别说了...”沈渊闭上眼,捏住手心,骨节惨白,
“别说了柳儿...别说了...”
酒酿轻抚男人脸颊,素手顺着眉眼向下,直到托住他下颚,逼他抬起头,
少女语气何其温和,眸光带笑,看得人浑身发寒,
“所以沈大人,您觉得还配求得我的原谅吗。”
“您还配见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