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浪潮复苏?
院落荒凉,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味。
于勒目光扫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别的异样过后,径直走向别墅正门。
拉姆紧随其后,低声道:
“老爷,这地方看起来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于勒眯了眯眼,道:
“没人,但可以有别的东西住。”
闻言,拉姆悚然一惊:
“难道有鬼魂作祟?”
在遇见于勒之后,所遇见的每件事都有些超乎他过去的想象。
也因此,他现在对这些超自然——亦或者说,神秘学的事物分外敏感。
于勒瞥了他一眼,摇头道:
“不一定,进去看看再说。”
刚才,他的确感知到了冬之准则的气息在别墅内涌动。
他轻轻推开别墅正门,一股冰霜与腐朽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看见里面的景象后,于勒忍不住叹息一声。
当真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里面的古董被搬了个空,地上除去一堆倒在地上的破家具和破箱子外,还散碎着几枚摔碎的瓷器碎片,兴许是搬运者认为它碎裂后已再无价值,因此就不再关注了。
他俯下身子,将瓷器碎片拾起。
碎片已经在地上躺了不知多久,原本光滑洁净的釉面也不再反光,反而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灰尘。
“看来,这帮强盗还真是应抢尽抢啊……”
于勒嘴角微翘,转头直接往楼上走去。
同时,对身后还在打量四周的拉姆道:
“不用看了,能拿的东西肯定已经被拿完了,我们直接去二楼。”
那股冬之准则的波动,就是从二楼传来的。
很快,两人上了二楼。
一上楼,于勒的目光就锁定在二楼走廊尽头。
那里伫立着一扇半掩的门。
从中泄露出的冬之准则气息愈发浓烈,带着一丝熟悉的冰冷。
拉姆跟在身后,低声道:
“于勒先生,感觉不太对劲。”
于勒摆了摆手,道:
“放心,应该不是什么鬼魂。”
作为之前与玛蒂尔达近距离接触过,并且亲自体验了玛蒂尔达所布置仪式力量的存在,他能感应到,这股气息有几分玛蒂尔达的味道。
他没有犹豫,走上前直接推开那扇门。
房间内十分昏暗,窗户被木板封死,仅有一丝光线从缝隙透入。
地上散落着碎纸和破布,墙角堆着几只裂开的木箱。
房间中央,一面带有裂痕的镜子孤零零立着,镜面蒙尘,却隐约散发诡异的波动。
于勒走近镜子,目光微凝。
他所感知到的那股冰冷气息,正是自镜中传来。
令他有些讶异的是,这面镜子,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颜色,这裂痕……不就是之前乌瑞尔带回来的那面镜子吗?”
只是,如今他眼前所见的这面镜子,与之前那面除了材质一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他刚想摸索一下这面镜子的秘密,镜子上的灰尘忽然开始刷刷跌落,取而代之的则是爬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自密布的冰霜下,镜面的内容开始隐约发生改变,最后定格于一个他十分熟悉的病弱身影——
正是玛蒂尔达。
“于勒,我知道你会回来的,这是我特意让人弄来的山铜之镜,为的就是传递这则消息给你。”
镜中的玛蒂尔达忽然开口,令于勒眼神一凝。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然而,玛蒂尔达看起来像是听不见他的声音,只是自顾自地道:
“你不必与我对话,我只是一段残留的记忆,一道虚无的影子。”
“我利用冬的力量将此地的存在遮掩,外人很难察觉此地的异常。但你不同,只要你回来,你身上所残留的仪式力量一定会将你吸引而来。”
“接下来,我将告诉你的事,不要告诉任何外人,如果有外人在你身边,请让他离开房间,并关上门。”
于勒看了一眼拉姆,后者点点头,乖乖地离开了房间。
待得拉姆离开后,他看向镜中的玛蒂尔达。
只是,奇怪的事却发生了——她的嘴唇正在开合,却并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她这是在通过沉默传递信息?”
想通这一点后,于勒深吸口气,令心神变得沉静下来,试图去抓住那种奇特的沉默状态。
之前,玛蒂尔达也用过这样的方式来与他沟通。
当他进入那种奇特沉默状态的一瞬,玛蒂尔达几近于无的虚弱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浪潮正试图在洛丽塔身上复苏……”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某些知识,只是口述便会产生巨大的力量。
这段话一出,还不待于勒做出反应,眼前整面镜子就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先是其上的冰霜砰然碎裂,紧接着便是镜面。
坚不可摧的山铜好似纸糊的一般,在刚才的剧烈颤抖中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彻底碎为粉末。
于勒望着空空如也的镜面,感到有些呆滞——浪潮怎么就试图在洛丽塔身上复苏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浪潮怎么可能白送他好处,送个洛丽塔过来必然是有其目的的。
但他以为,起码要等洛丽塔变强不少再说,没想到会这么快!
心头万千思绪翻涌,竟让于勒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门外响起了拉姆焦急的呼喊声:
“于勒先生?于勒先生!您还好吗?”
看来是刚才镜子碎裂的动静吓到拉姆了……于勒稍微平复了一下思绪,回应道:;
“没什么,我这就出来。”
当开门后,拉姆看见房间内的一地狼藉,不由得愣了一瞬。
但他旋即明白,刚才于勒先生应该是和那镜子完成了某种特殊的沟通——这种神秘学的手段,都是这样,奇怪得很。
他明智地不多问,只是道:
“没事,您没事就好,那我们接下来……?”
于勒沉默了一下,道:
“去找乌瑞尔吧。”
玛蒂尔达刚才所传递给他的信息实在过于炸裂,令他不得不消化一阵子。
……
侍从敲响了身前的木门,半晌后,从中传出一个隐有些不耐的女声:
“不是说明天再接着商议婚礼流程吗?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