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刚出王府大门数里,还未抵达皇宫附近,就见前方巷口窜出数十名黑衣蒙面人,把路口死死堵住。与此同时,屋顶也跃下数名刀客,弓弩闪着寒光。
常黎立即警觉:“小心!这是太子派来阻截的杀手。”他一挥手,暗卫迅速列阵,将林轻歌所乘的马车和那几位重点证人护在中央。
其中一名黑衣头领厉声道:“识相的都滚开!谁若敢把证据带进宫,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萧靖寒冷笑一声,手执长剑,当先策马而出:“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挡道?”他话未落,扬剑直斩,一道凌厉剑芒带着凛然杀气劈向黑衣头领。对方惊得闪身躲避,仍被剑气扫中衣襟,险些摔倒。
四周黑衣人见状,纷纷嚎叫着挥刀杀来,弩箭破空。萧靖寒与常黎等人亦毫不退让,刀光剑影、血花四溅。一时间,街面上爆发激烈厮杀。
林轻歌在车厢里紧咬下唇,通过车帘缝隙看见外面打斗凶险。她本想拿暗器协助,可肩伤难以大力挥动弩弓,心中暗暗焦急。若在此处久缠,恐怕就耽误了上朝时辰,正中太子下怀。
好在萧靖寒武功不凡,且今次随行也带了兵部精锐,短短十余回合后,黑衣人已被斩杀或逼退一半。常黎抓住机会,指挥部分人突围,护着证人先行绕道离去。黑衣头领见再难阻拦,不得不吹哨收拢残余人马,四散逃窜。
萧靖寒挥剑再斩倒两个黑衣人后,看着敌方退却的背影,冷冷一哼。他也不穷追,收剑回头:“伤亡如何?”
常黎迅速点人数:“我们有人受伤,但无大碍。还好突围及时,证人车队已先行一步,咱们尽快跟上去宫门。”
萧靖寒一提缰绳:“走!”
马车继续前行,一路上果然又有零星黑衣人企图伏击,但都被事先戒备的暗卫击退。虽有数名护卫负伤,却无性命之忧,更没能影响队伍整体推进。
拐过最后一条御道,皇宫金碧辉煌的宫门已在前方。此时天光已亮,宫门口内外聚集了不少官员,一看九王爷大队人马姗姗而至,纷纷交头接耳:有人担心战斗,有人暗中欣喜。
萧靖寒命常黎带人保护那几辆马车直入宫门,并出示皇帝下达的特别通行谕令。守门的禁军领头也认得九王爷,不敢阻拦,立刻放行。林轻歌坐在车中,长舒一口气——一路凶险,幸而他们顶住了。
不多时,萧靖寒率人抵达大殿外的广场。此时文武百官已几乎到齐,但太子的身影依旧不见。有人低声议论:“太子还被软禁中,今日也许不来?”也有人哼道:“说不准他暗中在搞什么阴谋。”
萧靖寒将证人暂时安顿在偏殿通廊,由暗卫看守,免得在殿门前被人滋事。他则整理衣冠,与林轻歌并肩踏上金阶。这是决定性的一步——今日大朝会,必将掀开最后的真相。
随着钟鼓声鸣,皇帝步入金銮殿,文武百官列班齐整,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朝会都要紧张。皇帝神情严肃,目不斜视地登上龙椅。众臣向他行礼完毕,皇帝才缓缓道:“今日无其他杂事,直入正题。九王爷,你说有要事要奏,可呈上来?”
萧靖寒当即出列拱手,朗声道:“启禀父皇,儿臣确有重大之事,关乎我朝江山社稷,还请父皇准奏。”
皇帝淡淡:“准。”
萧靖寒转向群臣,神色凛然:“众位同僚也清楚,太子母子近来恶迹频传。之前顾家案、夜袭九王府等已证实太子关联甚深。儿臣今日要当堂呈交更多证据,证明太子不仅涉谋害朝臣、暗杀王府,更有通敌之嫌!”
此言一出,朝堂立刻沸腾,四处低声议论。许多大臣目露震惊或紧张——通敌?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真坐实,太子不但难保太子之位,连性命也将难逃。
皇帝面色微变,手按龙椅扶手:“将证据呈上来吧。”言语虽平静,却隐现寒意。
萧靖寒对侍卫一挥手,几个暗卫立刻捧着分装的文书、账簿、信函递到殿中央。林轻歌也随之上前两步,取出那小匣,将其双手奉到皇帝面前:“陛下请过目,这些文书里记载了太子派人联络敌国、贿赂外藩使节、多次筹划围杀儿臣与顾家旧部的详情。另有数名证人现已在偏殿,请随时唤至此当堂对质。”
皇帝没有立刻翻看,只扫了眼手边的刑部尚书:“尚书大人,你带几位大臣先检视这些证据真伪。”
刑部尚书深吸口气,拱手领命,带着吏部尚书、枢密院大臣几人小心查验。大殿上气氛继续攀升。有人偷偷打量皇帝神色,也有人在窃窃私语:“若这些证据属实,那太子岂非万劫不复?可太子到现在都没现身,莫非有变?”
正当大臣们心惊肉跳之际,忽听殿外一阵嘈杂步伐,紧接着太子身穿朝服,竟大摇大摆闯进来,身后还跟着数名侍卫模样的人。负责护卫的禁军见是太子,也不敢硬拦,遂放行。
皇帝见太子闯殿,脸色登时阴沉:“太子,你擅自离开软禁之所?”
太子微微躬身:“父皇,儿臣听说九弟又在诬陷儿臣,便不顾一切赶来对质。还望父皇容儿臣自辩。”说这话时,他神情桀骜,眼神里闪着狠辣,显然胸有成竹。
萧靖寒面不改色:“太子来得正好。此处证据俱全,我们当面对质便是。”
太子冷冷一笑:“证据?本宫却要质疑这些所谓‘账簿’与‘书信’都是伪造,你们不要借故污蔑本宫!”
皇帝皱眉看向刑部尚书:“诸位,可有初步结论?”
刑部尚书与吏部尚书等对视,皆神情凝重:“启禀陛下,臣等眼下能认出部分信函确有皇室密印,账簿上也有数名朝臣留下的书签。若全系伪造,手段未免太高。更何况,我们也能让证人当堂指认签字,不难辨明。”
太子脸色骤沉,立刻喝道:“荒唐!这些所谓朝臣的签字印信完全能伪造!”他侧头看向皇帝,手一伸,“父皇,儿臣也有要事上奏,关于九弟拥兵自重、妄图谋朝篡位之实据。若儿臣所言不虚,九弟才是图谋不轨的真凶!”
萧靖寒眸色一寒:“太子莫要倒打一耙。你若真有证据,大可呈上。我们倒要看看,我何时与谁勾结?”
太子冷笑,向随行之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名侍卫上前捧着一卷册子:“父皇请看,这是九弟暗中调动边军、收买朝臣,意在废陛下自立的一些往来信函!本宫先前碍于被软禁,不得不隐忍,今日才得以拿出。”
听闻此话,大臣们一片哗然,不少人面色变幻——原来太子也准备了反击之证?林轻歌心中暗凛:太子果然狡诈,竟也会伪造一份所谓九王爷“谋逆”的假账。
皇帝咬牙:“好,拿给朕!”他心绪复杂地取过太子呈的卷册,让随行大臣也看看。
就这样,朝堂气氛瞬间升级为“互相指控”:九王爷出示太子通敌逆谋之证,太子则出示九王爷谋逆篡位之据。群臣张口结舌,不知该信谁,不少官员惊出一身冷汗。若二人打个平手,势必引发朝内大乱;若哪方坐实罪行,这场权力之争便告一段落。
皇帝心里一阵刺痛:这两个人都是萧氏血脉,竟在大庭广众下互揭对方谋逆,真是荒诞至极,也让皇权颜面尽失。可事到如今,他必须做个定夺。
“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皇帝声音在大殿上回荡,“你们都说自己有证人?那就让那些证人当堂对质吧。真相究竟如何,自会显现。”
萧靖寒立刻示意常黎:“将人带上来。”
太子也回头使了个手势:“本宫这边也有人要作证九弟大逆不道。”
大殿之上,百官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空前的“对质”,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一旦证言落定,必有一方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