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若莞贵人知道了咱们之前所做的那些,想来会与我们水火不容,我们要不要先行下手,无声无息的了结了她以绝后患……?”她的婢女压低了声音问。
“无论是肃喜纵火还是莞贵人小产,本宫都已经扫清了所有蛛丝马迹,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的。”曹琴默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
瞧莞贵人如今对皇上心灰意冷的样子,今后在宫里只怕会一蹶不振下去了。
“她从前最恨的就是年世兰,如今年世兰一死,对她来说也算是大仇得报,她也没了从前那么多斗的心思了。莞贵人本身就非池中之物,不是个庸碌无为之辈,我们现在若一味将她逼的太紧,她走上绝路后,反而会不择手段的反噬旁人,倒不如徐徐图之,若真有充足把握的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否则的话,甄嬛既已彻底心死,无意圣宠,又没了从前的家世,这样的人,往后对她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若非能够确保全身而退,她也犯不上急着以身犯险。
从前人人都低估了皇上对年世兰的旧情,甄嬛做了出头鸟,急于除之而后快,反而自此失了君心。
从那时起,曹琴默就格外谨慎行事,时刻牢记着进退合宜。
年世兰如此,甄嬛也一样。毕竟也是从前宠冠后宫,比弃年世兰都曾不遑多让的人,君心难测,谁知道皇上会不会还念着与甄嬛的旧情?
想明白了其中道理,曹琴默反而不急着置一个翻不起风浪的贵人于死地不可了,
“曹姐姐今日怎么想到来承乾宫了?”
曹琴默走进正殿时,甄嬛正沉默的靠在榻上,专注的看着书。
印象里她似乎一直都很喜欢看书,无论是失意不顺的时候、还是心情好的时候,总是常常在闲暇时捧一本书在手中读。
甄嬛看了她一眼,神色平淡。
原来一个人彻底死心后,是这个反应,无悲无喜,如同古井无波一般。
她打心里对曹琴默没什么亲近之意,从前便是利用与提防,不过她们二人各自心怀鬼胎,却也到底不曾在明面上翻过脸。
想来曹琴默也是来装装样子探望一次,走个过场的。
甄嬛如今也懒得多耗费时间应付,她恹恹的说:“浣碧,给曹姐姐上茶。”
“妹妹的气色看着比从前好些了。”曹琴默微微一笑,也不计较她未起身见礼的事,寒暄道。
“是么,托姐姐的福,调养了这么久,也该好转了。”
“小主,奴婢听闻皇上刚刚下了一道圣旨,说是给果郡王和沛国公府的孟小姐赐婚!”
原本在廊下守着的浣碧,此刻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神色焦急的进来禀报道。
“那是好事啊。”甄嬛神色一滞,不过须臾之间,便淡淡的扫了一眼浣碧,从容的开口。
曹琴默还在她旁边呢,这人精明心细得很,自己怎么能在她面前露出任何破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