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瓦当上的声响突然急促。辛夷子固擒着她后颈逼近，战甲上的血渍蹭在她脸颊：“姜姑娘最好别让本将后悔这笔买卖。“

“将军放宽心。“姜云霜将染血的契约塞进他战甲缝隙，“毕竟...“她突然贴近他耳畔，“您副将腰间那枚北狄狼牙扣，够换三箱火雷弹了。“

惊雷劈开雨幕时，辛夷子固望着那道消失在楼梯口的织金身影，突然甩出枚铜钱钉在契约上。当啷声响中，浸血的“三十五万两“字样在灯下泛着诡谲的光。

辛夷子固捏碎茶盏豁口，瓷片扎进掌心：“上回卖水壶赚的五千两白银，姜姑娘都喂狗了？“他战靴碾过满地碎瓷，玄铁护腕在案几刮出刺耳鸣响。

姜云霜的算珠“噼啪“撞在四十两刻痕：“将军当我是貔貅只进不出？“她突然抖开账本，“脱奴籍打点官府花了三千两，陆家商队抽成两千两，剩下...“鎏金指甲戳着墨迹未干的条目，“昨日刚给漠北马匪交了过路费。“

辛夷子固的刀鞘突然横在她颈侧：“姜姑娘莫要哭穷。“

“哭穷？“姜云霜扯开荷包倒出银票，薄薄一叠拍在染血的契约上，“统共就剩一万两，将军要垫付三十万两...“她突然轻笑，“不如把我押给波斯人？“

年轻将领的瞳孔在烛火里缩了缩。窗外波斯商队的驼铃混着雨声，姜云霜腕间玉镯撞在算盘上：“萨米勒先生只要现银，少一两扣十副甲。“

辛夷子固突然拽过她腕骨，玄铁扳指在翡翠镯上擦出火星：“若是本将五日内凑齐...“

“五日？“姜云霜抽回手，织金袖摆扫落酒壶，“漠北硝石船后天到港，逾期一日罚银五百两。“她指尖划过账本上的朱砂红字，“将军舍得让我倾家荡产？“

惊雷劈开雨幕，辛夷子固的佩刀突然钉入梁柱。他战甲上的血渍蹭在姜云霜的账本上：“你当真只剩这点家底？“

“将军不妨查查房陵钱庄。“姜云霜突然翻开地契，“姜家祖宅抵了七千两，西郊货栈押了三千两...“她染着丹蔻的指甲停在最后一页，“剩下这点碎银，还要养三百工匠。“

辛夷子固突然咳嗽起来，喉间泛着铁锈味：“八千副甲...当真急需？“

“北狄使团上月订了五千副。“姜云霜的算珠突然停在八十两，“将军若是手头紧...“她突然贴近他战甲裂缝，“我倒可以牵线让给外邦人。“

“你敢！“辛夷子固的刀鞘震碎案几，木屑飞溅中擒住她手腕，“六日，本将亲自押银车来。“

姜云霜的珍珠耳坠晃过他染血的虎符：“六日后硝石船早到津州港，滞纳金...“她突然旋开防风打火机，幽蓝火苗映亮契约上的罚则，“得再加三万两。“

辛夷子固的指节捏得发白，突然扯下半块兵符：“拿这个去房陵钱庄，能抵十万两。“

“将军糊涂了？“姜云霜将兵符系回他腰间，“私调兵符可是死罪。“她染血的指尖划过他颈侧旧疤，“我要的可是活着的生意伙伴。“

暴雨突然倾盆，波斯驼铃混着号角逼近。辛夷子固望着楼外飘摇的靛蓝商旗，喉结滚了滚：“五日后晌午，西郊货栈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