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光的夜晚终究过去，新的黎明正在升起。

天很亮，很亮，就像昨晚一切都不曾发生。

李修生早上醒来，听说常去的那家酒楼没了，不知原因塌了。

琴师死了，酒楼塌了，物与人皆不在，李修生想要缅怀都找不到地方。

李修生怀着忧郁的情感出门，将一封早就写好的家书带着半数金银俸禄邮回家乡。

再回来了，张君瑞已经在找他了，休假结束，且去再除邪。

李修生离开了久都这座雄城，把悲伤的记忆埋葬，朝着北方前进。

………………

楚歌看着跪倒在他脚下的那两个兵家修士，他声音听不出悲喜，“哦，你们让他们跑掉了啊。”

两位兵家修士低着脑袋，额头触地，不敢言语。

楚歌站起身来，踱步走向窗边，两位兵家修士的心随着他的脚步声起伏。

楚歌一手敲着窗边，任由念头自行生发，衍化无边，层层叠叠的念头交相缠绕。

最后他轻笑一声，包含着那两位兵家修士听不明白的满意。

他看着窗外的江山，大玄楚氏的江山，引得无数天骄折腰的江山。

他转身，叹道，“你们下去自己领罚！”

两位兵家修士如获大赦，赶忙下去。

这里只剩下楚歌一人，踱步回去，看着大玄的新地图。

六十年前发兵打下蛮国，自从那日开始自己便苦求长生，呵，蛮子们的长生天。

楚歌闭上双眼，时间不多了。

………………

李修生在路上。

张君瑞搂着李修生的肩，说道，“发现和你家乡木儿镇有关系的精怪痕迹了。”

李修生挑眉，“好好说说。”

张君瑞笑道，“还记得你说的那团分裂的黑雾吗？”

“当然记得。”

“监天司发现其中一团的游走痕迹了，经勘定正是当初黑雾中的一团。”

“所以？”

“咱们这次就去除它！”说着张君瑞微微一笑，“小李子，你知道精怪们是如何变强的吗？”

李修生老实答道，“不知道。”

“神食香火，修士拘灵，那精怪呢？它们依靠什么拔高修为？答案是人间烟火，也就是人气。”

“一直以来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一境精怪乱乡镇，二境精怪乱都城，它们依照本能找到那些大小与其适配的地方，采纳与之对应的人间烟火，当它们在一个地方待久了，自然也就染上了一地特色，监天司正是通过人间烟火的流动来勘察精怪的，十不出九，偶尔也有例外，那就是人口流动性颇大的商业性城镇，人气流动本就混乱，若有精怪藏身其中，往往需要好久才会被发现。”

“在精怪吞吐人气的过程中，与地方发生交互，时间久了，甚至会诞生有意思的民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