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她看起来很认真，“如果你能活十万年，而你的兄长只能活一百年，那你会不会想方设法的让你的兄长能活得更久？”

“你说的是。”

“对吧？”

“但我又不是你的兄长。”

妮维亚看起来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连目光都呆滞了。

拉斐尔还是决定找点事情做，否则，人都要腐烂了。其实，他还有剩下的一个可能性。《雷贝尔随笔》上说，可以借助外物……他觉得，这样的做法不好。毕竟是身外之物，即使用这样的东西达成目的，又能有什么用呢？可当他宽慰了自己一段时间后，又产生了些不一样的看法。

即使是普通的人，也无法完全不依赖外物活下去。人所有的东西，不过是一双手，一对脚，一个脑袋。可这样的人，总得吃饭，总得洗浴，总得……这样的话，他就得用到刀叉，用到水，用到其他很多的“身外之物”。怀有偏见看待一件事，不是一种明智的做法。

他把自己关进了书库中。这里，有很多“魔法技术”的理论书。

妮维亚的脑袋出现在书架侧边，吓了他一跳。她看他看的书，在那儿摸着下巴，然后说：“这样的技术理论，没有个几十年，可难掌握精熟了。要是还想发明创造的话，那就更久了。你看克伦威尔的‘反重力浮空技术’，历经了几代人才成功的？”

“你想说什么？”

“拉斐尔，只要你能活得更久——”

“好了，我知道了。”

“是真的呀，”妮维亚说，“这东西比魔法还要复杂。你想，魔法是要人的驾驭，而这个，都不需要人的驾驭，那岂不是要牵涉更多的理论？”

“我已经看到过了。”

不用她说，他已经用足过功课，去了解“魔法”和“魔法技术”的差别。

…………

拉斐尔的兄长是夜晚的时候回来的。他在房间里的时候，听见大厅内巨大的吼声：“有没有人——”也只有他的兄长会这么大声吼叫了。他抱着调侃的心态，到大厅那儿，结果，见到他的兄长轻飘飘着一边的袖子。这样的感觉，却不会带来任何心情愉快的意思。

那一边的袖子，如此的不对称。他得很久之后，才敢下结论：他的兄长失去了一只手。他的兄长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见拉斐尔来，跨前几步，冲到他面前，给他一个巨大的拥抱，说：“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他的兄长拥抱过来的时候，力量是左右不对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