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曾经的老师，只是才上门，就不教了，跟我兄长辞职了。”

“发生了什么？”

“好了，提问结束了。”

“啊——我才问了一个问题！”

“一局棋，一个问题，很公平。”

她还想问。可很疲劳的拉斐尔根本不想回答她。只是躺着。她问，要不要再来一局。

“还是同样的规则吗？”他问。

“是的。”

妮维亚将棋子复位，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明天吧。”拉斐尔说。

今天如此分神，勉强撑到了二十六个回合——还可能更多——那明天，他专注于棋盘，再小心谨慎些，说不定会有机会赢。而且，妮维亚的要求如此简单，好应付。

妮维亚马上就答应了。她带着人偶离开后，拉斐尔又有了力气，重新坐起来，将棋复盘，追究问题出现在哪里。

第二天，妮维亚闯入他的房间，说他的被子有一股霉臭味，得拿出去清洗和晒太阳。她的眼神让拉斐尔不敢面对。连带着，拉斐尔的许多衣服也被拿出去晒太阳了。这样的一天下来，他几乎找不到机会和她下棋。她说，等到晚上。

一如昨天的场景，她坐在床的边缘，而拉斐尔坐在地板上。棋局已经拜访好。妮维亚甫一开始，就絮絮叨叨的说起他的衣服和被子。拉斐尔不敢答应。她才说起眼下的棋局。他们终于可以开始下棋了。但是她的絮叨还没有停下来。她说：“这副棋，好像是我当初留下来的那一副。”

拉斐尔想着，好像没必要非让她保持安静，否则自己的压力也很大。所以，还是随她说吧，只要他不回应她就好。

妮维亚说起久远的事。她说：这是她父亲的棋，当初是她的母亲教她的父亲下棋；后来他的父亲不再喜欢下棋，因为她的母亲死了；她的母亲是人类，人类的寿命太短暂了；她才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学会走路，她的母亲已经皱纹满面；她对母亲的印象，只有满地打爬的时候，扶住自己的那一双手，还有那轻轻的声音；他的父亲一直在吹笛，后来她稍微长大，跟着她的父亲学笛，她学会之后，她的父亲把笛子送给了她，然后自己再也不吹笛了。

拉斐尔迷迷糊糊间，把棋子走到了先前思考中否决过的位置，然后，一转眼的工夫，他另一边的王后，被妮维亚慢悠悠地吃走了。他抬头。她正看着他，以一对伪装无辜的眼睛。

“怎么了？”她问。

“你还是别说了，我听着难受。”

她说：“是吧，要是我的母亲不是人类就好了。”

他说的不是这个。虽然也有这个原因。

她宣称自己的战果，该提问了。她还是指着床对面的那个人偶，说：“我需要知道那个人偶的所有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