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德大声的说：“还不是因为你——”

塞西莉亚扇了帕拉德·尤利西斯一个耳光。后者在一段时间内一动不动。拉斐尔觉得是自己的错，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塞西莉亚的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让她的脸红得像西红柿，即将爆裂的西红柿。她大声说：“帕拉德·尤利西斯，你出去！”

帕拉德捏着拉斐尔的肩膀的手不放松，想把他也一起带出来。拉斐尔因为弱小，抵抗不得。塞西莉亚的手在半空中抓取，抓出一支短的光矛，扎向帕拉德的胸膛。后者可能因为自己受到的袭击而过于震惊，竟一时眼睁睁看着。

但塞西莉亚的速度很慢，即使帕拉德在最后一刻松开手，她的光矛也只是戳中了空气。帕拉德怔怔的问塞西莉亚：“为什么？”。塞西莉亚却只是驱赶。

帕拉德可能终于是觉得留不住了，也无法再留住了，于是离开了。那跨步的声响依然回荡在逐渐昏黑的教堂中。

拉斐尔问塞西莉亚：“到底是怎么回事？”

塞西莉亚愤慨地说：“帕拉德说我自出生以来就没见过男人的肉体，要是见了你的……就会玷污我的纯洁。”

事实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他觉得冷，打了个喷嚏。

塞西莉亚说要用魔法给他驱寒。

“塞西莉亚，我决定放弃白魔法的修习。”

“为什么？”她大为吃惊。

她追问，是否是因为帕拉德的行为，让他觉得冒犯。

“我在之前就这么决定了，在离开这个浴缸的时候。”

她又追问为什么。

“我感觉这不是我要的……”他觉得难以形容，“大概就像，这个过程把我改造成和你一样的人。可我更想以我原来的模样，得到某种东西……”

他觉得自己解释不清，可塞西莉亚却说自己明白了。但是她还是说：“你可以回去再好好想想。”她确实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比辛西娅好多了。但她说的问题，他没有必要再思考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什么放弃，却又感到释然。他放弃了少有的可能性，却并不感到遗憾。头顶的星辰和月亮都是闪耀的，唯独脚下的路灰暗无光。草地和凸起的石头都在阻绊他，风都是逆着他而吹的。他步上飞石阶的阶梯，看着黑黢黢的螺旋而上，觉得太远、太可怕。

他得环绕五圈，才能抵达最终的目的地。他攀爬着攀爬着，到了顶了，却又发现，自己走错路了。现在的这里，不是他住的地方。他现在住在阿什镇，而不是浮空城。他又沿着飞石阶绕下来，一圈又一圈，然后沿着光亮稀少的路走回去。他手里的火花，只能让他看见跟前的路，还有红通通的双手……

即便如此，他也走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