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殿中。
罗晋坐于上位,手持着一张羊皮卷。
那是风雷天君留给他的信。
信的开头,风雷天君先是简单寒暄了两句,然后直入主题,其中的内容让罗晋都有些胆战心惊。
风雷天君在连续坑死任何安、盖潮生、陈愚等左道强者,斩出一具完整的道门天尊之身后颇为自得,一度放下了警惕。
但在最后,祂才有所感悟,历史大势碾压而过,被碾压的人可能还包括了自己!
纵使从永夜天尊这个整体被切割出来了,自己真的就能算得上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吗?
祂和永夜天尊的记忆共享,或许对永夜接近深渊的那一个侧面缺乏认同,但终归还是一体的。
再从另一个层面讲,风雷天君存在的基础就是对深渊极致的怨恨,可以说是状态特殊的冤魂,这种执念深刻在祂灵魂深处,这种情况反而是最容易被深渊感染的,更何况祂也是进入过深渊之底的存在。
深渊的力量,从来都不是好易于的,它就如同附骨之蛆,从细微之处一点点积攒下来,最终爆发开来。
在察觉到这件事后,风雷天君挣扎过,尝试过各种方法,但当罗晋找上门来的时候,祂就知道,祂输了。
于是最终,祂选择了在一场盛大的战斗中为自己拉下帷幕。
这部分的内容虽然让罗晋略有些震动,但接下来的内容才是让罗晋惊愕甚至畏惧的存在:
风雷天君谈了两件事,一是永夜天尊之前被封锁住的那个秘境存在的本质。
——在看到这一点之后,罗晋才意识到永夜天尊、风雷天君都已经死去,那自己之前所处的那个秘境内不应该关着永夜天尊才对。
但他确认了一下记忆,又询问了广成子等人,发现不管是在哪条时间线,永夜天尊都依然存在。
这让罗晋略有些困惑,但书信上的内容解答了罗晋的疑惑。
风雷天君先是道出了那秘境的本质:自时光长河中抽取出来的一种可能中的一部分,因为抽取出来的时光有限,故而没能成为一个完整的时间,虽然有关于过去的记载,却永远在一段固定的时间内循环,关押着永夜天尊这些囚徒。
而接下来的内容,才是真正让罗晋畏惧的:
时光长河中,罗晋记忆中战斗过的永夜天尊并非永夜天尊,而是用于维持历史存在的某种“烙印”。
一种强大的力量在有意识的维持着时光的发展,保证其按照一定的趋势运转。
而想要持续维持这种力量,绝非一两位天尊就能做到的,这是一股庞大到了极点的力量。
而力量的来源也呼之欲出:莫名消失的“众神”,风雷天君猜测,祂们极有可能还活着,否则无法解释这股横跨了过去现在未来的收束之力从何而来。
众神还活着?这猜测让罗晋都有些胆战心惊,但这终究是风雷天君的猜测,做不得准。
而在书信中,风雷天君还告知了几件事。
一是紫阳玉尺沉睡的原因,横跨数百年,遭受了时光的冲刷,本身又被限制到道身层次,也没有时光领域的权柄,多少会收到一定伤害,但其本质尤在,故而发挥的作用其实也没减少多少。
二是关于罗晋,祂直言自己在罗晋身上感受到了些许深渊的气息,提醒他多注意,别和祂一样落得悲剧收场。